释迦摩尼是佛教的创始者,但很多人不知道的是,他也被现代西方临床心理学界认为是东方古代最杰出的心理学家。有人曾经问过心理学大师阿尔伯特•艾利斯,东方古代文化中最接近认知心理治疗的思想是什么,艾利斯的回答是佛教。
2500年前,印度有位叫做高得密的母亲,她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儿子,令她非常喜爱。可惜的是,他还没有学会走路就不幸夭折了。这位母亲伤心欲绝,在葬礼上,高得密把儿子的尸体抢了过来抱在怀里,她说:“我的孩子一定可以复活的!我要想办法把他救回来!”周围的人都说:“妇人,您一定是想孩子想疯了,死去的人怎么可能复活呢?”可是高得密不相信他们,她觉得自己的孩子一定还有救。如果用现代的心理疾病诊断方法来看的话,这位高得密女士大概有些偏执和妄想的状况。
有一天,高得密找到佛陀释迦摩尼,对他说:“佛陀,您是这个世界上最聪明的人了,您知道应该如何让我的孩子复活吗?”
佛陀看了一眼高得密,说:“是的,我有这个能力,但你需要帮我准备一些东西来才行。”
高得密兴奋地说:“当然可以了,您需要我准备什么东西呢?”
“一些芥子就可以了。不过,并不是普通人家的芥子。”
“佛陀,那么您需要什么样的芥子?我应该到哪里去找呢?”
“这种芥子必须是人家种的,而且这个家庭里面,从来没有人去世过。”
“太好了!佛陀,我这就去找。”高得密离开了佛陀,下山去了一个村庄,她走到第一户人家门前。
她对户主说:“您好,请问您家里有芥子吗?”
户主说:“有的。”说完,户主便进屋去给她拿了一些出来。
“请问,您的家里曾经有人去世吗?”高得密问道。
“您这是什么问题呢?这家里死去的人比活着的人多。”户主回答。
“那请您拿回这些芥子吧,这并不能帮助到我。”
高得密挨家挨户地询问,但始终找不到需要的芥子。离开村庄的时候,她暗暗想道:“原来,这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啊!我以为只有我失去了孩子,却没有注意到别人的家里,也都经历过这样的痛苦啊!”经过了这件事情,她那颗迷失的心也逐渐回归理智了。
这个时候佛陀告诉她:“世间唯一不改变的,就是一切都在改变当中。你如果认同了这一点,就能超越自己的悲伤!”高得密接受了这样的教导,顶礼佛足,火化了孩子的尸体,从此追随佛陀,成为了他的弟子。
听过这个故事的心理学家,都认为这是一次非常精彩的认知行为治疗。这也是为何佛陀被认为是杰出心理治疗师的原因。那么,什么是认知行为治疗呢?
认知行为治疗(Cognitive Behavior Therapy,简称CBT)认为,受到心理问题困扰的人们,往往是由于非理性的思维模式造成的。例如“我总是不如别人”、“男人都是不可信的”、“我总是会被抛弃”等等,正是因为这些非理性的信念,才会导致一些问题行为。而要想纠正行为,就必须改变这个人非理性的信念。
在这个故事当中,高得密不肯接受儿子夭折的现实,其实是因为她内心里有一个不合理的信念,那就是:“为什么只有我的孩子夭折了?为什么只有我这么不幸?”周围的人不理解这一点,所以无论如何劝说,高得密都不为所动。
佛陀是何等聪明的人物,自然明白高得密内心的想法。但是他没有直接说破,要是直接挑战高得密的思维模式,会引起很强烈的反抗。佛陀认可了高得密的思维模式,但他巧妙地利用了让她找芥子的方法,让失子的母亲发现,原来每户人家都经历过这样痛苦的事情,并不是只有她才有这样的痛苦。让高得密自己转变内心的观念,最后就醒悟了。
有些人在遭遇挫折的时候,往往也会觉得:“为什么只有我这么倒霉?”从而把思绪封闭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面,顾影自怜。倘若他们能发现自己的痛苦是普遍存在的话,那么就能够从痛苦中逐渐走出来了。但是要想帮助这样的人,前提是共情。即像佛陀那样,不直接指出高得密思维上的错误,而是承认她的情绪,然后慢慢引导。
经常有人问我心理治疗是怎么一回事,心理治疗并不是劝诫或是说教,而是创造一个轻松的谈话氛围和环境,促使患者自我领悟和康复。咨询师不会说“你应该如何”或者是“你必须怎样”,而是通过谈话之后,让来访者认为“也许我做一些改变,对我来讲更好。”经典的心理治疗,就是要让来访者感觉不到你在试图改变他的想法。这一点从2500年前的佛陀至今,都是没有改变过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