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楼主: wlxg20130220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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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士全书卍南无阿弥陀佛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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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TA的每日心情
    开心
    2018-9-2 17:42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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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 楼主| 发表于 2017-12-12 19:09:44 | 只看该作者
    明日延之下乡,汝以身事之,彼或肯用意,则我可生也。’其妻泣而听命。及至,妻自出劝酒,具告以夫意。支不听,卒为尽力平反之。囚出狱,夫妻登门叩谢曰:‘公如此厚德,晚世所稀,今无子,吾有弱女,送为箕帚妾,此则礼之可通者。’支为备礼而纳之,生立,弱冠中魁,官至翰林孔目,立生高,高生禄,皆贡为学博。禄生大纶,登第。



    凡此十条,所行不同,同归于善而已。



    若复精而言之,则善有真有假,有端有曲,有阴有阳,有是有非,有偏有正,有半有满,有大有小,有难有易,皆当深辨。为善而不穷理,则自谓行善,岂知造业,枉费苦心,无益也。



    何谓真假?昔有儒生数辈,谒中峰和尚,问曰:‘佛氏论善恶报应,如影随形。今某人善,而子孙不兴;某人恶,而家门隆盛。佛说无稽矣。’中峰云:‘凡情未涤,正眼未开,认善为恶,指恶为善,往往有之。不憾己之是非颠倒,而反怨天之报应有差乎?’众曰:‘善恶何致相反?’中峰令试言其状。一人谓:‘詈人殴人是恶;敬人礼人是善。’中峰云:‘未必然也。’一人谓:‘贪财妄取是恶,廉洁有守是善。’中峰云:‘未必然也。’众人历言其状,中峰皆谓不然。因请问,中峰告之曰:‘有益于人,是善;有益于己,是恶。有益于人,则殴人、詈人皆善也;有益于己,则敬人、礼人皆恶也。是故人之行善,利人者公,公则为真;利己者私,私则为假。又根心者真,袭迹者假;又无为而为者真,有为而为者假。皆当自考。’



    何谓端曲?今人见谨愿之士,类称为善而取之,圣人则宁取狂狷。至于谨愿之士,虽一乡皆好,而必以为德之贼。是世人之善恶,分明与圣人相反。推此一端,种种取舍,无有不谬;天地鬼神之福善祸淫,皆与圣人同是非,而不与世俗同取舍。凡欲积善,决不可徇耳,目惟从心源隐微处,默默洗涤,纯是济世之心,则为端;苟有一毫媚世之心,即为曲。纯是爱人之心,则为端;有一毫愤世之心,即为曲。纯是敬人之心,则为端;有一毫玩世之心,即为曲。皆当细辨。



    何谓阴阳?凡为善而人知之,则为阳善;为善而人不知,则为阴德。阴德天报之;阳善享世名。名亦福也。名者,造物所忌;世之享盛名而实不副者,多有奇祸;人之无过咎而横被恶名者,子孙往往骤发。阴阳之际微矣哉!



    何谓是非?鲁国之法,鲁人有赎人臣妾于诸侯,皆受金于府,子贡赎人而不受金。孔子闻而恶之,曰:‘赐失之矣。夫圣人举事,可以移风易俗,而教道可施于百姓,非独适己之行也。今鲁国富者寡而贫者众,受金则为不廉,何以相赎乎?自今以后,不复赎人于诸侯矣。’子路拯人于溺,其人谢之以牛,子路受之。孔子喜曰:‘自今鲁国多拯人于溺矣。’自俗眼观之,子贡不受金为优,子路之受牛为劣,孔子则取由而黜赐焉。乃知人之为善,不论现行,而论流弊;不论一时,而论久远;不论一身,而论天下。现行虽善,其流足以害人,则似善而实非也;现行虽不善,而其流足以济人,则非善而实是也。然此就一节论之耳。他如非义之义,非礼之礼,非信之信,非慈之慈,皆当抉择。



    何谓偏正?昔吕文懿公,初辞相位,归故里,海内仰之,如泰山北斗。有一乡人,醉而詈之,吕公不动,谓其仆曰:‘醉者勿与较也。’闭门谢之。逾年,其人犯死刑入狱。吕公始悔之,曰:‘使当时稍与计较,送公家责治,可以小惩而大戒。吾当时只欲存心于厚,不谓养成其恶,以至于此。’此以善心而行恶事者也。又有以恶心而行善事者。如某家大富,值岁荒,穷民白昼攫粟于市;告之县,县不理,穷民愈肆,遂私执而困辱之,众始定。不然,几乱矣。故善者为正,恶者为偏,人皆知之。其以善心行恶事者,正中偏也;以恶心而行善事者,偏中正也。不可不知也。



    何谓半满?《易》曰:‘善不积,不足以成名;恶不积,不足以灭身。’《书》曰:‘商罪贯盈,如贮物于器。’勤而积之,则满;懈而不积,则不满。此一说也。昔有某氏女入寺,欲施而无财,止有钱二文,捐而与之。主席者亲为忏悔。及后入宫富贵,携数千金入寺舍之,主僧惟令其徒回向而已。因问曰:‘吾前施钱二文,师亲为忏悔,今施数千金,而师不回向,何也?’曰:‘前者物虽薄,而施心甚真,非老僧亲忏,不足报德;今物虽厚,而施心不若前日之切,令人代忏足矣。’此千金为半,而二文为满也。钟离授丹于吕祖,点铁为金,可以济世。吕问曰:‘终变否?’曰‘五百年后,当复本质。’吕曰:‘如此则害五百年后人矣,吾不愿为也。’曰‘修仙要积三千功行,汝此一言,三千功行已满矣。’此又一说也。又譬如以财济人,内不见己,外不见人,中不见所施之物,是谓三轮体空,是谓一心清净,则斗粟可以种无涯之德,一文可以消千劫之罪。倘此心未忘,虽黄金万镒,福不满也。此又一说也。



    何谓大小?昔卫仲达为馆职,被摄至冥司,主者命吏呈善恶二录,比至,则恶录盈庭,其善录仅如箸而已。索秤称之,则盈庭者反轻,而如箸者反重。仲达曰:‘某年未四十,安得过恶如是多乎?’曰:‘一念不正即是,不待犯也。’因问轴中所书何事,曰‘朝廷尝兴大工,修三山石桥,君上疏谏之,此疏稿也。’仲达曰:‘某虽言之,朝廷不从,于事何益,而能有如是之力?’曰‘朝廷虽不从,君之一念,已在万民。向使听从,善力更大矣。’故志在天下国家,则善虽少而大;苟在一身,虽多亦少。



    何谓难易?先儒谓:克己,须从难克处克将去。夫子论为仁,亦曰‘先难’。必如江西舒翁,舍二年仅得之束修,代偿官银,而全人夫妇;与邯郸张翁,舍十年苦积之钱,代完赎银,而活人妻子。皆所谓难舍处能舍也。如镇江靳翁,虽年老无子,不忍以幼女为妾,而还之邻,此难忍处能忍也,故天之降福亦厚。凡有财有势者,其立德皆易,易而不为,是谓自暴。贫贱作福皆难,难而能为,斯可贵耳。



    随缘济众,其类至繁,约言其纲,大约有十:第一与人为善,第二爱敬存心,第三成人之美,第四劝人为善,第五救人危急,第六兴建大利,第七舍财作福,第八护持正法,第九敬重尊长,第十劝人爱惜物命。



    何谓与人为善?昔舜在河滨,见渔者争取深潭厚泽,而老弱则渔于急流浅滩之中,恻然哀之。往而渔焉,见争者皆匿其过而不谈,见有让者,则揄扬而取法之。期年,皆以深潭厚泽相让矣。夫明哲如舜,何难出一言教众人哉?乃不以言教而以身转之,此良工苦心也。吾辈处末世,勿以己之长而盖人,勿以己之善而形人,勿以己之多能而困人;收敛才智,若无若虚。见人过失,且涵容而掩覆之,一则令其可改,一则令其有所顾忌而不敢纵。见人有微长可取,小善可录,翻然舍己而从之,且为艳称而广述之。凡日用间,发一言,行一事,全不为自身起念,全是为物立则,此大人天下为公之度也。



    何谓爱敬存心?君子与小人,就形迹观,常易相混;惟一点存心处,则善恶悬绝,判然如黑白之相反。故曰:君子所以异于人者,以其存心也。君子所存之心,只是爱人敬人之心。盖人有亲疏贵贱,有智愚贤不肖,万品不齐,皆吾同胞,皆吾一体,孰非当敬当爱者?爱敬众人,即是爱敬圣贤;能通众人之志,即是通圣贤之志。何者?圣贤之志,本欲斯世斯人,各得其所。吾合爱合敬,而安一世之人,即是为圣贤而安之也。



    何谓成人之美?玉之在石,抵掷则瓦砾,追琢则圭璋;故凡见人行一善事,或其人志可取,而资可进,皆须诱掖而成就之。或为之奖借,或为之维持,或为白其诬而分其谤,务使之成立而后已。大抵人各恶其非类,乡人之善者少,不善者多。善人在俗,亦难自立。且豪杰铮铮,不甚修形迹,多易指摘。故善事常易败,而善人常得谤;惟仁人长者,匡直而辅翼之,其功德最宏。



    何谓劝人为善?生为人类,孰无良心?世路役役,最易没溺。凡与人相处,当方便提撕,开其迷惑。譬犹长夜大梦,而令之一觉;譬犹久陷烦恼,而拔之清凉,为惠最溥。韩愈云:‘一时劝人以口,百世劝人以书。’较之与人为善,虽有形迹,然对症发药,时有奇效,不可废也。失言失人,当反吾智。



    何谓救人危急?患难颠沛,人所时有。偶一遇之,当如痌瘝之在身,速为解救。或以一言伸其屈抑,或以多方济其颠连。崔子曰:‘惠不在大,赴人之急可也。’盖仁人之言哉!



    何谓兴建大利?小而一乡之内,大而一邑之中,凡有利益,最宜兴建。或开渠导水,或筑堤防患,或修桥路,以便行旅,或施茶饭,以济饥渴。随缘劝导,协力兴修,勿避嫌疑,勿辞劳怨。



    何谓舍财作福?释门万行,以布施为先。所谓布施者,只是舍之一字耳。达者内舍六根,外舍六尘,一切所有,无不舍者。苟未能然,先从财上布施。世人以衣食为命,故财为最重。吾从而舍之,内以破吾之悭,外以济人之急;始而勉强,终则泰然。最可以荡涤私情,袪除执吝。



    何谓护持正法?法者,万世生灵之眼目也。不有正法,何以参赞天地?何以裁成万物?何以脱尘离缚?何以经世出世?故凡见圣贤庙貌,经书典籍,皆当敬重而修饬之。至于举扬正法,上报佛恩,尤当勉励。



    何谓敬重尊长?家之父兄,国之君长,与凡年高德高位高识高者,皆当加意奉侍。在家而奉侍父母,使深爱婉容,柔声下气,习以成性,便是和气格天之本。出而事君,行一事,毋谓君不知而自恣也;刑一人,毋谓君不知而作威也。事君如天,古人格论,此等处最关阴德。试看忠孝之家,子孙未有不绵远而昌盛者,切须慎之。



    何谓爱惜物命?凡人之所以为人者,惟此恻隐之心而已,求仁者求此,积德者积此。《周礼》‘孟春之月,牺牲毋用牝。’孟子谓‘君子远庖厨’,所以全吾恻隐之心也。故前辈有四不食之戒,谓闻杀不食,见杀不食,自养者不食,专为我杀者不食。学者未能断肉,且当从此戒之,渐渐增进,慈心愈长。不特杀生当戒,蠢动含灵,皆为物命。求丝煮茧,锄地杀虫,念衣食之由来,皆杀彼以自活。故暴殄之孽,当与杀生等。至于手所误伤,足所误践者,不知其几,皆当委曲防之。古诗云:‘爱鼠常留饭,怜蛾不点灯。’何其仁也!



    善行无穷,不能殚述。由此十事,而推广之,则万德可备矣。



    谦德篇



    《易》曰:‘天道亏盈而益谦,地道变盈而流谦,鬼神害盈而福谦,人道恶盈而好谦。’是故谦之一卦,六爻皆吉。《书》曰:‘满招损,谦受益。’予屡同诸公应试,每见寒士将达,必有一段谦光可掬。



    辛未计偕,我嘉善同袍,凡十人,惟丁敬宇宾,年最少,极其谦虚。予告费锦坡曰:‘此兄今年必第。’费曰:‘何以见之?’予曰:‘惟谦受福。兄看十人中,有恂恂款款,不敢先人,如敬宇者乎?有恭敬顺承,小心谦畏,如敬宇者乎?有受侮不答,闻谤不辩,如敬宇者乎?人能如此,即天地鬼神,犹将佑之,岂有不发者?’及开榜,丁果中式。



    丁丑在京,与冯开之同处,见其虚己敛容,大变其幼年之习。李霁岩,直谅益友,时面攻其非,但见其平怀顺受,未尝有一言相报。予告之曰:‘福有福始,祸有祸先,此心果谦,天必相之,兄今年决第矣。’已而果然。



    赵裕峰光远,山东冠县人,童年举于乡,久不第。其父为嘉善三尹,随之任。慕钱明吾,而执文见之,明吾悉抹其文,赵不惟不怒,且心服而速改焉。明年,遂登第。



    壬辰岁,予入觐,晤夏建所,见其人气虚意下,谦光逼人,归而告友人曰:‘凡天将发斯人也,未发其福,先发其慧。此慧一发,则浮者自实,肆者自敛。建所温良若此,天启之矣。’及开榜,果中式。



    江阴张畏岩,积学工文,有声艺林。甲午南京乡试,寓一寺中,揭晓无名,大骂试官,以为眯目。时有一道者,在傍微笑,张遽移怒道者。道者曰:‘相公文必不佳。’张益怒曰:‘汝不见我文,乌知不佳?’道者曰:‘闻作文,贵心气和平,今听公骂詈,不平甚矣,文安得工?’张不觉屈服,因就而请教焉。道者曰:‘中全要命,命不该中,文虽工,无益也。须自己做个转变。’张曰:‘既是命,如何转变?’道者曰:‘造命者天,立命者我。力行善事,广积阴德,何福不可求哉?’张曰:‘我贫士,何能为?’道者曰:‘善事阴功,皆由心造,常存此心,功德无量,且如谦虚一节,并不费钱,你如何不自反,而骂试官乎?’张由此折节自持,善日加修,德日加厚。丁酉梦至一高房,得试录一册,中多缺行。问傍人曰:‘此今科试录,何多缺名?’曰:‘科第阴间三年一考较,须积德无咎者,方有名。如前所缺,皆系旧该中式,因新有薄行而去之者也。’后指一行云:‘汝三年来,持身颇慎,或当补此,幸自爱。’是科果中一百五名。



    由此观之,举头三尺,决有神明,趋吉避凶,断然由我。须使我存心制行,毫不得罪于天地鬼神,而虚心屈己,使天地鬼神,时时怜我,方有受福之基。彼气盈者,必非远器,纵发亦无受用。稍有识见之士,必不忍自狭其量,而自拒其福也。况谦则受教有地,而取善无穷,尤修业者所必不可少者也。古语云:‘有志于功名者,必得功名;有志于富贵者,必得富贵。’人之有志,如树之有根,立定此志,须念念谦虚,尘尘方便,自然感动天地,而造福由我。今之求登科第者,初未尝有真志,不过一时意兴耳。兴到则求,兴阑则止。孟子曰:‘王之好乐甚,齐其庶几乎?’予于科名亦然。



    俞净意公遇灶神记



    明嘉靖时,江西俞公,讳都,字良臣,多才博学。十八岁为诸生,每试必高等。年及壮,家贫授徒。与同庠生十余人,结文昌社,惜字放生,戒淫杀口过,行之有年。前后应试七科,皆不中。生五子,四子病夭。其第三子,甚聪秀,左足底有双痣,夫妇宝之,八岁戏于里中,遂失去,不知所之。生四女,仅存其一。妻以哭儿女故,两目皆盲。公潦倒终年,贫窘益甚。自反无大过,惨膺天罚。年四十外,每岁腊月终,自写黄疏,祷于灶神,求其上达,如是数年,亦无报应。



    至四十七岁时,除夕与瞽妻一女夜坐,举室萧然,凄凉相吊。忽闻叩门声,公秉烛视之,见一角巾皂服之士,须发半苍,长揖就坐,口称姓张,自远路而归,闻君家愁叹,特来相慰。公心异其人,执礼甚恭,因言生平读书积行,至今功名不遂,妻子不全,衣食不继,且以历焚灶疏,为张诵之,张曰:‘予知君家事久矣。君意恶太重,专务虚名,满纸怨尤,渎陈上帝,恐受罚不止此也。’公大惊曰:‘闻冥冥之中,纤善必录,予誓行善事,恪奉规条久矣,岂尽属虚名乎?’张曰:‘即如君规条中惜字一款,君之生徒与知交辈,多用书文旧册,糊窗裹物,甚至以之拭桌,且借口曰勿污,而旋焚之,君日日亲见,略不戒谕一语,但遇途间字纸,拾归付火,
    真诚 清静 平等 正觉 慈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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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 楼主| 发表于 2017-12-12 19:10:32 | 只看该作者
    有何益哉?社中每月放生,君随班奔逐,因人成事,倘诸人不举,君亦浮沉而已,其实慈悲之念,并未动于中也。且君家虾蟹之类,亦登于庖,彼独非生命耶?若口过一节,君语言敏妙,谈者常倾倒于君;君彼时出口,心亦自知伤厚,但于朋谈惯熟中,随风讪笑,不能禁止,舌锋所及,怒触鬼神,阴恶之注,不知凡几。乃尤以简厚自居,吾谁欺,欺天乎?邪淫虽无实迹,君见人家美子女,必熟视之,心即摇摇不能遣,但无邪缘相凑耳。君自反身当其境,能如鲁男子乎?遂谓终身无邪色,可对天地鬼神,真妄也!此君之规条誓行者,尚然如此,何况其余?君连岁所焚之疏,悉陈于天,上帝命日游使者,察君善恶,数年无一实善可记,但于私居独处中,见君之贪念淫念,嫉妒念褊急念,高己卑人念,忆往期来念,恩仇报复念,憧憧于胸,不可纪极。此诸种种意恶固结于中,神注已多,天罚日甚,君逃祸不暇,何由祈福哉?’公惊愕惶悚,伏地流涕曰:‘君既通幽事,定系尊神,愿求救度。’张曰:‘君读书明礼,亦知慕善为乐,当其闻一善言时,不胜激劝;见一善事时,不胜鼓舞。但旋过旋忘,信根原自不深,恒性是以不固,故平生善言善行,都是敷衍浮沉,何尝有一事著实?且满腔意恶,起伏缠绵,犹欲责天美报,如种遍地荆棘,痴痴然望收嘉禾,岂不谬哉?君从今后,凡有贪淫、客气、妄想诸杂念,先具猛力,一切屏除,收拾干干净净。一个念头,只理会善一边去。若有力量能行的善事,不图报不务名,不论大小难易,实实落落耐心行去;若力量不能行的,亦要勤勤恳恳,使此善意圆满。第一要忍耐心,第二要永远心。切不可自惰,切不可自欺,久久行之,自有不测效验。君家事我,甚见虔洁,特以此意报之,速速勉持,可回天意。’言毕,即进公内室,公即起随之,至灶下,忽不见。方悟为司命之神,因焚香叩谢。即于次日元旦,拜祷天地,誓改前非,实行善事,自别其号曰‘净意道人’,志誓除诸妄也。



    初行之日,杂念纷乘,非疑则惰,忽忽时日,依旧浮沉。因于家堂所供观音大士前,叩头流血,敬发誓愿:愿善念真纯,善力精进,倘有丝毫自宽,永堕地狱。每日清晨,虔诵大慈大悲尊号一百声,以祈阴相。从此一言一动,一念一时,皆如鬼神在傍,不敢欺肆。凡一切有济于人,有利于物者,不论事之巨细,身之忙闲,人之知不知,力之继不继,皆欢喜行持,委曲成就而后止。遂缘方便,广植阴功,且以敦伦勤学,守谦忍辱,与夫因果报应之言,逢人化导,惟日不足。每月晦日,即计一月所行所言者,就灶神处为疏以告之。持之既熟,动则万善相随,静则一念不起。



    如是三年,年五十岁,乃万历二年,甲戌会试,张江陵为首辅。辍闱后,访于同乡,为子择师,人交口荐公,遂聘赴京师,公挈眷以行。张敬公德品,为援例入国学。万历四年丙子,附京乡试,遂登科,次年中进士。一日谒内监杨公,杨公令五子出拜,皆其觅诸四方,为己嗣以娱老者。内一子,年十六,公若熟其貌,问其籍,曰‘江右人,小时误入粮船,犹依稀记姓氏闾里。’公甚讶之,命脱左足,双痣宛然。公大呼曰:‘是我儿也!’杨亦惊愕,即送其子,随公还寓。公奔告夫人,夫人抚子大恸,血泪迸流。子亦啼,捧母之面而舐其目,其母双目复明。公悲喜交集,遂不愿为官,辞江陵回籍。张高其义,厚赠而还。公居乡,为善益力,其子娶妻,连生七子,皆育,悉嗣书香焉。公手书遇灶神,并实行改过事,以训子孙。身享康寿,八十八岁。人皆以为实行善事,回天之报云。同里后学罗祯记。



    文昌帝君阴骘文广义节录卷下终



    印光法师曰:‘观世音菩萨,誓愿宏深,寻声救苦,若遇刀兵、水、火、饥馑、虫蝗、瘟疫、旱涝、贼匪、怨家、恶兽、毒蛇、恶鬼、妖魅、怨业病、小人陷害等患难者,能发改过迁善,自利利人之心,至诚恳切念观世音,念念无间,决定得蒙慈护,不至有所危险。倘仍存不善之心,虽能称念,不过略种未来善根,不得现时感应。以佛菩萨皆是成就人之善念,绝不成就人之恶念。若不发心改过迁善,妄欲以念佛菩萨名号,冀己之恶事成就者,决无感应,切勿发此颠倒之心也。念佛最要紧,是敦伦尽分,闲邪存诚,诸恶莫作,众善奉行。存好心,说好话,行好事。力能为者,认真为之;不能为者,亦当发此善心。或劝有力者为之,或见人为,发欢喜心,出赞叹语,亦属心口功德。若自不能为,见他人为,则生妒忌,便成奸恶小人心行,决定折福折寿,不得好结果也,宜痛戒之!切不可做假招子,沽名钓誉,此种心行,实为天地鬼神所共恶。有则改之,无则加勉。



    女人临产,每有苦痛不堪,数日不生或致殒命者,又有生后血崩,种种危险,及儿子有慢急惊风,种种危险者。若于将产时,至诚恳切出声朗念‘南无观世音菩萨’,不可心中默念,以默念心力小,故感应亦小。又此时用力送子出,若默念,或致闭气受病。若至诚恳切念,决定不会有苦痛难产,及产后血崩,并儿子惊风等患。纵难产之极,人已将死,教本产妇,及在旁照应者,同皆出声念观世音。家人虽在别房,亦可为念,决定不须一刻工夫,即得安然而生。外道不明理,死执恭敬一法,不知按事论理,致一班念佛老太婆,视生产为畏途,虽亲女亲媳,亦不敢去看,况敢教彼念观音乎?须知菩萨以救苦为心,临产虽裸露不净,乃出于无奈,非特意放肆者比,不但无有罪过,且令母子种大善根。此义系佛于《药师经》中所说,非我自出臆见,我不过为之提倡而已(《药师经》说药师佛誓愿功德,故令念药师佛。而观音名号,人人皆知,固不必念药师佛,而可念观音也)。





    二、万善先资集



    万善先资集序

    万善先资集卷一—因果劝(上)

    万善先资集卷二—因果劝(下)

    万善先资集卷三—辨惑篇

    万善先资集卷四—谨微录

    戒杀放生文(附)



    万善先资集序



    圣教虽云大同,佛法实为最胜。不必深求奥义,即所制不杀一戒,可以断为圣中之圣,无可比伦矣。夫人无智愚,莫不以杀为极苦,生为大德。罪、福之甚钜者,莫过于戕生、止杀。而物类之好恶趋避,与人情初无少异。乃大烹用享,宴宾充庖之类,犹杂见于《书》、《传》中,致使人忽于习见,狃为固然。自非大雄氏,首垂禁戒,痛切提持,谁复知蠢动含灵、万物一体之义?今儒门亦云爱物,吾未知脔割刳剔之可以称爱也。云断树杀兽,不以其时;非孝,不知太和常在;宇宙间固无可杀之时也;旱干水溢,亦知禁绝屠宰,仰格天心;而平时之鼓刀肆毒,干和酿灾者,置之不问,吾不知其解也。经云:转轮圣王,出现世间,普行教命,令除杀业,而国土人民,寿命福乐,乃至不闻刀兵饥馑之名。生当劫浊,世运江河,先圣睹极重难反之势,万不得已,为害去太甚之言。而经传遗文,犹未免为饕夫借口,言之可胜悯叹。友人安士周子,慨然著书,警发良心,挽回杀运,搜抉分疏,披诚沥血,兼示域外之旷观,大破拘儒之陋说,期于大梦顿觉,沈屙必疗而后已。实贪残世界中大光明幢也。同志相劝,梓而传之。念杀为戒首,仁为善元,诸圣昭垂,决定明诲,因目之为《万善先资》。是编所在,无量贤圣,慈心三昧,为之护持;诸天鬼神,恭敬围绕,应以华香,而散其处。同邑五云学人,冰庵张立廉述。



    万善先资集卷一



    因果劝(上)



    劝阅是集者(此篇是戒杀之纲领)



    仁列五常首,慈居万德先。皇哉三教论,异口若同宣。人人爱寿命,物物贪生全。鸡见庖人执,惊飞集案前。豕闻屠价售,两泪涌如泉。方寸原了了,只为口难言。蓦受刀砧苦,肠断命犹牵。白刃千翻割,红炉百沸煎。炮烙加彼体,甘肥佐我筵。此事若无罪,勿畏苍苍天。古来生杀报,往复如轳旋。吾昔弱冠时,目击生哀怜。搜(*搜集)罗今昔事,将盈数万言。誓拔三途苦,此志久愈坚。落笔伤心处,一字一呜咽。绣板贫无力,劝募亦辛艰。崎岖三四载,今日方流传。奉劝贤达者,留神阅是编。



    示劝全禄(出《梦觉篇》)



    交河孟兆祥,登万历壬子《贤书》。患脾疾,梦至阴府,王语曰:‘汝禄远大,但杀生过多,将折尔算。今宜戒杀放生,刻梦中语劝世,可赎此罪。’孟许诺,苏后忘之。一夕,复梦如前,大惊。时正会试下第,急归成其事。是夕,寓屋栋折,床榻齑粉。因刻《梦觉篇》行世。后登进士,官至理卿。



    [按]人皆为‘因循’二字蹉过一生。孟君若有一念因循,便与筦簟床第,同为齑粉矣,安能更享后福耶?其所刻《梦觉篇》,诚哉梦觉篇也!



    冥主遵行(见《感应篇广疏》)



    钱塘郑圭,病,梦已故孝廉陆庸成来访,仪从盛于平时。问授何职,曰‘冥曹观政’,因出二书以赠,一《孝义图》,一《放生录》。郑曰:‘此《放生录》,莲池大师所刻也。公在冥府,何以得之?’陆云:‘冥主遇世间嘉言善行,随敕记录,且颁布遵行,惟恐人之不信也。君能奉行,病将痊矣。’寤而随觅二书玩之,即坚持杀戒,病果痊安。



    [按]道二,仁与不仁而已矣。戒杀,仁也;戒杀书,与人共广其仁者也。独善者,其仁小;兼善者,其仁大。莲大师,儒家麟凤,敝屣科名,后舍俗出家,为法门砥柱,所以祈雨而甘霖速沛,居山而猛虎潜踪。则知《戒杀》一书,天且不违,况于人乎?况于鬼神乎?



    阻善显戮(见《证慈编》)



    程嗣昌在密州,见胶西镇人好食生命,因夜拜星斗曰:‘昌欲为一切众生,并同七世父母因缘,将《戒杀图说》一本印施。今日真武真君下降,愿凭圣力流通。’部民彭景妻华氏,扯破,投于秽处。明日,买鱼欲脍,鱼忽跳,触破华眼,流血化虫,绕身咀嚼。方喧传,监镇郭向见一神,自言:‘吾是真武,察知此地大善人程嗣昌,印施《戒杀图说》,华氏弃投秽处,罪重当死。其不悔者,亦当获罪,俟再降施行。’



    [按]末世之人,恶业转多,善根浸少,见人行一善事,发一善言,未有不阻挠之者。且如见人戒杀,必曰:‘此迂阔之为也,此薄福之态也。’见人放生,必曰:‘放之未必终活也,纵去之后,不旋踵而被人取也。’甚至露齿谈笑,谤无因果。或于多众之前讥其惑,或引他端之失指其愚。直使善人面赤内惭,退厥初心而后止。噫!此等恶人,天仙见而怒之,等于鸠槃恶鬼,一瞑目后,不可问其为何物矣。敢劝同心善士,凡遇阻善之人,纵或肆行诽谤,但当顺受之而已,不可存忿恨之心;劝化之而已,不可发自矜之语;怜悯之而已,不可萌弃彼之想。观于华氏,能不凛然知所惧乎?



    劝宰官(以下言居官不宜杀生)



    普天之下,富贵贫贱,万有不齐。有人焉,高车驷马,威德巍巍;即有人焉,负贩肩挑,伶仃孤苦。有人焉,安富尊荣,金珠满藏;即有人焉,糟糠不继,哀乞穷途。其间荣辱相去,不啻天渊。若不信佛家报应之说,宿世酬偿之理,则天之赋于人者,亦甚不平矣。所以经言:‘为人豪贵,国王长者,从礼事三宝中来。为人大富,从布施中来。为人长寿,从持戒中来。为人端正,从忍辱中来。’宿生作如是因,今生受如是果,喻如典乐之士,叩钟得钟声,叩磬得磬声;亦如治圃之人,种桃必得桃,种橘必得橘,此富贵贫贱所以悬殊也。叩以小者小鸣,叩以大者大鸣;乃至种一树得一树果,种十树得十树果,此富贵贫贱所以又有差等也。今之年少登科,享高官厚禄者,皆宿生好善不倦,广修福德之人。不然,彼苍何独厚于宰官乎?然居高乘势,顺风疾呼,为善有力,为不善亦有力,譬之服参、苓者,却病在于此,致病亦在于此,此孟子所以言‘惟仁者宜在高位也’。又况爵秩既尊,则日用烹炰(*同‘炮’),宾朋宴会,所杀尤广。身至一方,一方水陆众生,蓦尔而被淩迟之惨。居官一日,一日无辜物类,相继而遭刳剔之刑。是以往昔高贤,恻然戒惧,随在设放生之河,不时悬禁屠之榜,发一令曰‘宰牛者有罚’,而觳觫群牛,悉庆余生于屠肆;发一令曰‘屠犬者有罚’,而司阍义犬,皆脱惨报于刀砧。至围山而猎,竭泽而渔,尤为申严号令,禁止杀机。诚恐事权既去,有善愿而无善力耳。普劝当道仁人,速种善缘,乘机作福。仰体上帝好生之意,朝廷恺悌之心。一操政柄,便当广积阴功。苟可生全,无或因循错过。爵尊者,谕各属以禁其屠;位卑者,请诸宪以止其杀。若能奉仁风于万世,固当名挂仙曹。即使广惠泽于一时,亦可福资后代。否则,何异身入宝山,空手而回者乎?



    勒石垂慈(出《旧唐史》)



    唐颜真卿,字清臣。精于书法,信奉三宝,尝受戒于湖州慧明禅师。乾元三年,肃宗置天下放生池,凡郡县要津,沿江带郭,共八十一所。各乞御制碑文,勒石以垂不朽。公爵至尚书右丞,封鲁郡公,为一代名臣。



    [按]设放生池,须奉宪立石,一切渔舟网簖,概不得近,方可久远。鲁公所请碑文,虽称御制,实出自公手。自唐迄今,千有余载。其间所救无量物命,种无量阴功者,皆公创始之力也!



    鱼泣志感(见《广仁录》)



    宋诸暨县令潘华,修普贤忏法,禁捕鱼。后奉诏诣阙,梦江河中数万鱼皆号泣曰:‘长者去,吾属不免烹矣。’哭声沸天。华异之,作《梦鱼记》,嘱后来邑宰。



    [按]圣人之心,岂不欲尽物命而生全之?但羊豕之类,势所难禁。至兽类中,若牛若犬;水族中,若虾若鳝,若鳖若蛳(*螺)等类,无不可禁者。宜于数日前,先申号令。其有违者,所卖之物,人人得而夺之,且凭夺者送官究治。通邑之人,亦不许买违禁之物,如有买者,亦凭路人夺去。务在信赏必罚,慎终如始。则虽日挞而求其捕生,不可得矣,所谓拔本塞源之禁也。



    两度回生(出《感应篇广疏》)



    吴郡司理某暴卒。一宿而醒,急呼家人,请太守及僚属至。叩首曰:‘吾至阴司,乞命甚哀。初犹不许,既而曰:“汝能劝千人不食牛乎?限以三日。”今幸再生,非诸君为我遍劝百姓,不可得也。’众佯许。越三日,复死。郡守大惊,召僚属共持此戒。复立簿于通衢,令百姓皆书名。得数千,焚之。少顷,司理复生,曰:‘被使摄去,主者方怒责,忽黄衣人持簿至,云是戒食牛肉姓名。主者启视,大喜曰:“不但再生,且延寿六纪。”’太守与众,俱受福无量。司理后至百岁。



    [按]迩来官长,亦有能禁宰牛者,第不得其方。所以禁榜虽悬城市,牛羹遍列通衢也。屠牛为业,本欲得利,利无所得,自当息刃。宜著衙役,更番纠察。有缉得牛肉者,即罚卖主出银以赏之。务使缉获屠家之利,倍于私受屠家之利,则衙役皆乐为官长效用,无所容其欺罔。不然,受屠人之重贿,互为掩饰,官长何从知之,何从见之乎?



    禁牛益算(出《戒牛汇编》)



    嘉靖间,福建布政胡铎,宴召众宾。座间尚书公林俊忽昏倦熟寐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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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 楼主| 发表于 2017-12-12 19:11:21 | 只看该作者
    呼之不醒。良久方苏,曰:‘异哉!予适被召至冥,主者乃吾宗尚书林聪也。云:“今阎罗王即宋范文正公,吾为其属。以尔昔为县令,未禁宰牛,合减寿一纪,故特摄汝。”予辩曰:“吾任某县时,曾有禁宰牛榜,案卷犹存。”聪愕然曰:“得毋失检乎?”急命再查。有顷,县土神以予禁榜呈复。聪喜,仍代申奏,还寿一纪,敕原使送归。’座客皆惊,共誓不复食牛。俊后寿果一纪。



    [按]贫人所望者富,富人所望者贵,贵人所望者惟寿耳。冥冥之中,为屠牛一事,宰官之增龄者,不知凡几?减算者,不知凡几?惜幽明隔绝,无由觉悟耳!



    劝在公门者



    衙门之士,见人婴木索,受笞棰,略不悲悯。其视戒杀,尤为迂阔。所以一至乡村,肆行无忌。见鸡索鸡,见凫索凫,甚至迫其卖女鬻男,以供口腹所欲。既遂,则又夸于侪伍,而凶暴之风日盛。抑知天道好还,或陨身杖下,或丧命囹圄,或不再传而子孙乞丐。良由设心惨刻,以致自速其辜。普劝公门善士,行时时之方便,见颠连莫告者,以善言安慰之;无辜被冤者,于公庭昭雪之。至于口腹,无有穷尽。与其上干天怒,何如惜福延年,克昌厥后乎?古云:‘推人扶人,同一运手,吞菜吞肉,同一举口。’明理者何弗思之?



    党恶冥谴(见《观感录》)



    龙游邵秋芳,崇祯甲申,县禁屠宰,乡间虑衙役为扰,贿秋芳御之,屠户遂得肆志。乙酉四月二日,秋芳死。七日苏,自言至冥,见冥君审宰牛事,有牛来啮。又屠人王十一,亦欲嫁祸焉。牛刀、血盆忽现目前,秋芳力辩。冥君曰:‘虽非汝杀,然当日无汝,此辈畏罪,未必杀矣。’查寿数未尽,因令回阳,死后处分。



    [按]屠戮之事,开之易,禁之难。一劝人开,披毛戴角矣。出入衙门者,尚其慎之哉!



    劝养亲者(以下言居家不宜杀生)



    人子养亲,其道各别;全乎下养者为小孝,全乎次养者为中孝,全乎上养者为大孝,惟全乎最上养者为大孝之大孝。何则?下养者,惟知口腹之奉,酒食甘旨,不致有无余之叹,是亦世所难能,谓之小孝。次养者,体亲之志,父母所爱亦爱,所敬亦敬,使亲心安乐,是名中孝。上养者,谕亲于道,善则赞成,过则几谏,使父母圣德在躬,是名大孝。至于最上养者,更有进焉。常念父母之恩,同于覆载,父母之寿,易于推迁,当用何法,可报亲恩?何法可延亲寿?何法可使父母出离生死?何法可使父母罪障消除?何法可使父母得入圣流,究竟成佛?譬如刀兵劫至,负亲而逃,遁入山中,得毋亦有寇至乎?遁入水中,得毋亦有寇至乎?遁入旷野,得毋亦有寇至乎?辗转熟思,必置父母于万全之地。是名最上养,亦名无上养,亦名超出一切世间养,岂非大孝之大孝乎?若杀物养亲,使物类抱冤来世,父母偿债多生,不啻以漏脯救亲饥,鸩酒止亲渴矣。何逆重之,而可托言孝耶?或曰:‘士人功成名遂,光祖扬宗,可谓孝乎?’答曰:‘功成名遂,固足取也。若以此济其善,固为荣亲。倘以此济其恶,不反为辱亲耶?桧、嵩之父,亦宰相亲也,假令起于今日,人必恶之、疾之矣。’故知孝子荣亲,莫如积德,功名其次焉者耳。



    业钱偿报(见《好生录》)



    嘉兴一老媪,子以捕蟹为业。常用草索缚卖,卖后,随易薪米给母。一日,媪病,即将草索纳腹中,纳尽,仍逐节抽出,出已,复纳,纳已,复抽。肠肺间血秽,一一自口牵出。自云:‘我受子业钱奉养,故得此报,稍不如是,反觉难过。’观者如蚁。如是数日而死。



    [按]昔世尊在王舍城中,见一大鱼,身有多头,头头各异,堕于网中。世尊见已,入慈心三昧,乃唤此鱼,鱼即时应。世尊问言:‘汝母何在?’答言:‘母在厕中作虫。’佛语诸比丘:‘此大鱼者,迦叶佛时(*迦叶佛:释迦牟尼佛以前的佛,为七佛之一),作三藏比丘,以恶口故,受多头报。其母尔时受其利养,以是因缘,作厕中虫。’观此,则知业钱养亲,尚非孝子所为,况殉世俗之见,杀物以享乎?



    饾饤余业(出《观感录》)



    常熟顾顺之,寓无锡,素茹斋。康熙庚戌二月朔,瞑七昼夜,苏,曰:‘见道人约往听经,至其处,前法堂讲《金刚经》,后法堂讲《报恩经》。讲毕云:“茹斋者,坚心念佛,食肉者,务戒杀生。一可超度父母,二可消己罪业。”少顷,忽见母在血池中哭,螺蛳、蚯蚓绕身。道人云:“汝今生之母已度,此过去母也。因其好食肥鸭,故群类绕身耳。须念《往生咒》度之。”遂觉。’



    [按]世俗称孝,止于一世。佛门尽孝,广利多生,所以为大。



    劝爱子者



    儿童所造杀业,由于父兄不禁,则习以为常。始仅以昆虫蝼蚁为不足惜,继即以屠牛杀犬为不必戒。恻隐既失,陨节败名,覆宗绝祀,靡不由之。故知总角之时,习善则善,习恶则恶,不可一日失教也。普劝为父兄者,毋以物命微而不救护,毋以儿童幼而弗防闲。使子弟见闻,无非善行。虽至不仁之质,犹将化之,况本善者乎?不然,幼时失教,后虽悔之,弗可及已。



    汤公述冥(出《观感录》)



    溧水汤聘,顺治甲午乡试,出闱疾作。至十月六日夜半,举体僵冷。一生行事,俱现目前。忆童子时,戏藏一鸡于沟中,为黄鼠所伤。又杀蝙蝠一窠。又一仆善睡,燃油纸伤其手。须臾,见蝙蝠等皆来索命,心甚怖之。其余善事,亦丝毫必记。忽思《心经》‘无挂碍故,无有恐怖’语,觉心渐安隐。见观音大士杨枝一洒,遂苏。至辛丑,成进士。



    [按]公之藏鸡、杀蝠,特儿童时事耳,然方至冥间,皆来索命,则杀业之不恕于幼也明矣。况儿童所害,岂止一鸡一蝠乎?爱子弟者,急宜思患而预防之。



    探巢枯足(见《好生录》)



    冀州一小儿,恒探巢取卵以食。一日有人唤云:‘彼处有卵,可同吾取。’即牵之至桑田。忽见道左一城,城中悉绣户花街,笙歌喧闹。儿怪曰:‘何时有此城?’使者喝勿言,遂引入城中。城门忽闭,满城热铁、碎火,烙足不可忍。小儿号呼,奔至南门,南门闭。至东门,东门闭。西北亦复如是。时有采桑者,见其在田中号泣奔走,以为狂疾,归语其父。父至呼之,儿始应声倒地,城火俱不见矣。父视其足,膝下焦烂如炙。儿语其故。抱归疗养,膝以下遂为枯骨。



    [按]地狱之苦,俱是自心所造,亦从自心所现。福力既厚,地狱即是天宫;罪恶既深,天宫即成地狱。譬如病疟之人,与无病者同处,无病者初不以为寒,而病者则摩牙股栗,若卧大雪之中。无病者初不以为热,而病者则汗注滂沱,如居猛火之中,此一证也。又如六欲天子(*六欲天:即欲界的六重天;天子,天王)皆享天馔,而其中福力胜者,其色纯白,福力次者,其色渐赤。天衣、天宝及诸宫殿,亦复如是,此亦一证也。又如世人在母腹中,为五脏、血秽所蔽;而世尊在摩耶夫人腹(*摩耶夫人:释迦牟尼佛的生母),入离垢三昧,则有旃檀、妙宝、宫殿百千万数,以自庄严。岂非一切惟心造耶?是知此儿所闻有卵者,自心所现,无明卵也。桑田有城者,自心所现冤业城也。满城皆火者,自心所现烦恼火也。闭于四门而不能出者,自心所现牢狱门也。故曰:地狱不远,即在目前,随人业报以现耳。



    劝妇女



    女子‘无非无仪,唯酒食是议’。其于屠割烹炰,往往习为故态。苟非宿植德本,不能毅然信从。然既司中馈之权,则一家之生杀,操之者居其大半。好生者,岂可不以慈祥之化,自淑其闺乎?



    写经脱苦(出《法苑珠林》)



    唐龙朔元年,洛州伍五娘死月余,托梦其姊及弟曰:‘吾幼时患疮,杀一螃蟹涂之。疮虽得愈,而我已堕刀林之狱。现有七刀在身,痛不可忍,愿作佛事救吾。’姊乃以其遗衣送净土寺宝献师,为写《金刚经》七卷。写毕,复梦其致谢曰:‘今七刀并出,蒙福托生矣。’



    [按]有补于病且犹不可,况徒造杀业哉!



    蝇蚁索命(出《观感录》)



    明末,无锡余氏,年二十余,即持斋奉佛,而性恶蝇蚁,见辄杀之。七十二岁,病甚,大呼有无数蚁子入口,又呼有千万苍蝇皆来索命。少顷,见引魂童子来,即死。



    [按]观余氏好杀蝇蚁,及临终恶报,则其持斋奉佛,必系泛泛之徒可知。不然,如来具无量威力,至心念佛一声,犹能免宿世重罪,岂有毕世修持,而不能免现在之业者乎?亦岂有真实奉佛,而尚欲戕杀蝇蚁者乎?



    劝勿畜猫



    人造恶业,如植葛藤,一本既发,枝叶蔓生。且以畜猫论,自世俗观之,不过造业一端。若明眼观之,则能长养无量恶业。今试略陈一二:盖鼠本无害于人,而吾忽兴恶意以害之,是名无缘杀;吾不能害,而假手于猫,是名教他杀;见捕鼠而悦之,是名随喜杀;见捕鼠而称之,是名赞叹杀;纵猫于有鼠之所,是名方便杀;欲其日日捕鼠,是名誓愿杀;本欲养猫以食吾家之鼠,而猫正食吾家之鼠,是名正杀,亦名通心杀;本欲养猫以食吾家之鼠,而猫反食邻家之鼠,是名盗杀,亦名隔心杀;畜猫止欲杀鼠,而至烹鱼以啖之,是名增益杀;使亲邻效之,子弟效之,是名辗转无尽杀。如是无量恶业,皆从畜猫一念基之也,可不严戒乎?



    硕鼠呈文(出《古史谈苑》)



    李昭嘏应会试,主司阅其文,未佳,因投之架上。旋为大鼠衔于枕侧,弃而复衔至者三。主司异而录之。榜发问故,曰:‘已三世不畜猫矣。’



    [按]家中多畜一物,即多一业。《菩萨戒经》云:‘若佛子(*指受戒的佛教徒,又总称一切众生)长养猫狸猪狗者,犯轻垢罪。’《优婆塞戒经》云:‘畜猫狸者得罪,养猪羊等者得罪,养蚕者得罪。’琅函所载不一,惜世人无缘见之耳。惜物命者,种花养鱼之类,皆不可高兴为之,多杀生之累也。幸细思之,勿以为迂言也。



    劝诞日称觞者(以下言吉庆不宜杀生)



    诞日称觞,诚为乐事。然当念今日济济儿孙,衔杯上寿之辰,正是昔年‘哀哀父母,生我劬劳’之日。今人一遇寿诞,但杀物类,广宴亲朋,至罔极之恩,殊不念及,良可异也。呜呼!人子一生,费父母无量精神,增父母无量烦恼,至皓首庞眉,犹以杀业累及,于心何安?昔唐太宗居万乘之尊,犹且生日不敢为乐,况其他乎?敢告仁人孝子,每逢诞期,宜怃然自思曰:‘今日无逸乐为也,当年父兮母兮,为吾不肖形骸,几度彷徨濒死,在此日也。今日无逸乐为也,当年过此日后,慈母夜夜朝朝,怀我腹我,推燥就湿,数载不得安眠也。今日无逸乐为也,吾则妻孥完具,安享家赀,不知父母托生何道,此时苦乐何如也。’纵或广修善事,以资冥福,犹恐不及;忍以母难之期,为群饮酣歌之用哉!



    送经答寿(昆邑共传)



    昆山徐母许太夫人,翰林公锡余母也,持斋好善,礼诵不辍。崇祯丁丑冬,系六旬诞。是日,惟修福斋僧。将亲友寿分,刻《法华经》一部。答贶(*赐)仍用蔬肴,即以所刻之经,每人各赠一部,识者无不羡之。夫人后益康强寿考,子孙特盛云。



    [按]他人以腥膻答贶,反招短寿之因,徐母以法味酬恩,乃种长生之果。此孰得孰失,何去何从,唯愿清夜思之。



    福事酬宾(思仁目击)



    昆山张冰庵,讳立廉,登崇祯丙子《贤书》。累世修德,虔奉三宝。公尤精研教乘,雅志禅宗。康熙己未秋,系公周甲,捧觞者踵至,乃汇分刻《普门品》、《大悲咒》数种。其答贶也,一如许太夫人盛举,片鳞只凫无伤焉。



    [按]亲友贺寿,皆谓喜祥之举,不知甚不然也。人若修善,自享遐龄,则高寿乃意中事,何须作惊讶态,人人称贺?唐虞以前,寿皆百数十岁,然无庆贺之名。其后福德渐薄,齿算渐亏,所以受贺渐早。呜呼!此三灾(*末劫时的火灾、水灾、风灾)将至,人寿短促之兆,不可不知。先生所为,可谓迥出寻常矣。



    宴费惠贫(思仁目击)



    武林袁午葵,讳滋,寓居昆邑,好善不倦。康熙己卯孟夏,正值五旬之诞。绅士与交者,悉敛分称觞,袁公却之,不得。乃汇亲友于景德寺,以众分给散贫人,及孤寡废疾者,而又自出几金,贮之同善会中,以作答贶云。



    [按]果之熟者,其落也可待;木之大者,其伐也有期。是以智者过中年后,即当于室家作旅舍想,眷属作同伴想,光阴作少水鱼想。若至视茫茫,发苍苍,齿牙动摇之后,犹然恣意杀生,迷而不悟,则‘民斯为下矣’。



    劝节日杀生者



    良辰美景,人逢之而色喜,物遇之而心伤者也。何则?人于此时,欢呼畅饮;物于此时,魄震魂飞。人于此时,骨肉团圞(*圆);物于此时,母离子散。人于此时,饰衣服,贺新禧,珍羞草芥;物于此时,血淋漓,肠寸断,肝脑沙尘。故节日杀生,第一残忍者所为也。试于操刀之顷,蓦地回光一照,虽嘉肴在御,当必黯然神伤矣。《梵网经》有‘不敬好时戒’,盖为此耳。



    鹅死代亡(见《戒杀现报》)



    明末,杭州府庠赵某,仁慈不杀。岁尽,有以鹅馈者,家人欲杀,赵力止之。元夕复请,又止之。逡巡至端阳,家人又请,赵怒,又得不杀。是月十七,赵病,至六月朔,甚笃。见青衣摄至一衙门,有投文者三,堂官一一接览。又见某某并杨妪亦摄至。正欲讯赵,忽见一鹅,掷体吐人言,谓赵曰:‘汝去,我代汝矣。’赵从旧路归,见尸停棺盖上,以魂合体得苏(*同‘苏’)。而鹅于是日,已自扑杀笼内矣。所见三人,皆同日卒。



    [按]生死之事,父子不能相代。赵虽有德于鹅,鹅焉能代死于赵?然思法性圆明,互融互摄之义,则诚之所感,何所不通?鹅之救赵,不可谓无其理也。



    劝弄璋家



    富家生一子,珍之如宝玉;物类若引群,便作羹中肉;清夜一提撕,此心何太毒;愿将《地藏经》,与君三复读。《经》云:‘阎浮提人,初生之时,慎勿杀害,广聚亲戚,能令子母不得安乐。’观此,则求儿孙长育,福寿康宁者,断断不宜杀生矣!世人每遇生子,辄有一种鄙夫,争来索酒,口中虽称祝贺,心内实为甘旨。愚痴者不觉为其所动,小则烹鸡炙凫,大则割彘刲(宰杀)羊,致来世今生,怨怨相报,甚无谓也。



    烹羊速报(出《法苑珠林》)



    唐显庆中,长安某氏,诞儿弥月,大宴亲朋。欲杀一羊,羊屡向屠人拜,不顾,竟杀之。有顷,烹羊于釜。产妇抱子而观,釜忽自破,沸汤冲入猛火,直射母子头面,顷刻俱毙。



    [按]佛世一鬼王有五百子,幼者名嫔伽罗,其母凶暴,食人儿女。世尊取其幼子覆钵内,鬼母飞行天下,七日不得。问佛所在,佛言:‘汝子五百,仅失其一,何故愁忧?世人生子,岂不爱惜,汝何食之?’答言:‘我今若得嫔伽罗者,更不杀世人之子。’佛示鬼母钵处,鬼母同五百子取之,尽神力不能动,还求世尊。佛言:‘若受三归五戒,当还汝子。’鬼即依佛敕。佛言:‘好持是戒。汝是迦叶佛时羯肌王女,以不持戒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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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受是鬼报。’(详载《杂宝藏经》)噫!天下为鬼母者,岂少哉?



    劝祀先者(以下言享祀不宜杀生)



    祭祀祖先,不过尽报本之思而已。至祖宗来格与否,未可知也。何则?祖宗修人天之福,必生人天受乐;造三途之业,必在三途受苦。然享乐者少,受苦者多。故孝子慈孙,每遇节日、忌日,但当虔诚斋戒,念佛持经,回向西方清净佛土,使祖先出轮回苦,是为真实报恩。至杀生以供鼎俎,徒增死者业障耳,遇明眼人,不胜悲悯。



    杀生冥累(出《竹窗随笔》)



    钱塘金某,斋戒虔笃,没后附一童子,云:‘吾因善业未深,未得往生净土。今在阴界,然亦甚乐,去住自由。’一日诃妻子云:‘何故为吾坟墓事,杀鸡为黍?今有吏随我,不似前日之自由矣。’子妇怀妊,因问之,曰:‘当生男,无恙。过此,复当生男,则母子双逝。’众异而志之。其后一一皆验。



    [按]祭不能用蔬,第一不可杀生。而世有科名得志,杀猪羊以祭祖。彼且扬扬自得,以为荣亲,旁观者亦肩摩睨视,啧啧称羡。问祖先此时果能享一脔一箸乎?徒杀物命,致父母沉沦。死者有知,当必拊膺痛恨于九原矣。反不如单寒之子,蔬果告虔之为愈也。



    劝祷祀神祇者



    世俗认造罪为烧香,以逆天为修福者,莫如祷赛。祷赛中最可恨者,莫如代人保福。盖寿夭生死,皆宿世因,业果既定,不可复逃。譬如官吏奉旨摄人,衙役岂因口腹之故,代其上击登闻,挽回圣旨乎?所以堂中献神,室内气绝者,举目皆是。而沿习成风,皆口腹小人误之也。小人见人疾病,辄敛金杀物,以媚邪神。主人愚痴,不知病者阴受其祸,反以为德,不亦重可怜乎?普劝世人,凡遇有疾者,宜劝其作善消灾,诵经礼忏。如病势危剧,必劝其专心念佛,求愿往生,是为无边功德。慎勿听巫卜妄言,使病人以苦入苦也。



    祀天遇佛(载《法句经》)



    佛世有一国王,名曰和墨。奉事外道,举国信邪,杀生祭祀。王母寝病,经久不瘥(*病愈),召婆罗门问故。答言:‘星宿倒错,阴阳不调,故使然耳。’王言:‘作何方便,使得除愈?’答言:‘当备牛马猪羊百头,杀以祀天,然后乃瘥。’王即如数牵就祭坛。佛怀大慈,愍王愚迷,往诣王所。王遥见佛,为佛作礼,白佛言:‘母病经久,今欲祀天,为母请命。’佛言:‘欲得谷食,当行种田;欲得大富,当行布施;欲得长寿,当行大慈;欲得智慧,当行学问。行此四事,随其所种,得其果实。祠祀淫乱,以邪为正,杀生求生,去生道远。’佛即放大光明,遍照天地。王闻法睹光,惭愧悔过,遂不祀天。母闻情悦,所患消除。王于是后,信敬三宝,爱民如子,常行十善(*不杀生、不偷盗、不邪淫、不妄语、不两舌、不恶口、不绮语、不贪、不嗔、不痴),五谷丰登。



    [按]生天宫者皆具清净色身,光明赫奕,无有脓痰涕唾,大小便利之秽。所食甘露,自然化成。下视阎浮世界,坑厕荆榛,腥膻恶气,不欲闻见,望其乘云来享,无有是处。鸡虽自爱蜈蚣,岂可衔之以塞人口?若谓但吸其气,则普天之下,肉气薰蒸,时刻不断,天亦吸之久矣。如云为天杀者乃享,则和墨国王祀仅一日,过此以后,天其枵腹耶?‘黍稷非馨,明德惟馨’,《书》言可考。‘东邻杀牛,不如禴祭’,《易》有明文。惜读书者不善会耳。



    祷树变羊(载《杂宝藏经》)



    佛世有一老人,其家颇富。忽思肉食,指田头树,告其子曰:‘吾家薄有产业,由此树神恩福所致。可于群羊中杀一以祭。’诸子从之,寻即杀羊,祷于此树。复于树下,立一神祠。其后父死,即生己家群羊之中。时值诸子欲祀树神,执而将杀。羊忽自言:‘此树无神,我于往日,思食肉故,妄使汝祀,与汝同食。不谓偿债,我独先之。’时有罗汉乞食,以神通力,令诸子皆见其父。遂毁此树,悔过修福,不复杀生(在七卷)。



    [按]《增壹阿含经》云:‘有五种布施不得其福:一者以刀施人,二者以毒施人,三者以野牛施人,四者以淫女施人,五者造作淫祠。’(在二十八卷)。世有无知之辈,遇三宝福田,不肯布施,而于鬼神庙宇,辄欣然创造者,良由正眼未开耳。一祠既成,书其上栋曰‘某年某月某日某建’。彼且扬扬自得,以为我施财作福。呜呼!岂知自此之后,大则猪、羊、鹿、兔,小则鸡、鸭、鱼、虾,哀鸣于白刃下,跳踯于镬汤中者,不知几千万万乎?所谓‘天堂未就,地狱先成也。’孔子曰:‘非其所祭而祭之,名曰淫祀,淫祀无福。’大哉圣训,不异金口亲宣矣!



    东岳受戒(出《传灯录》)



    唐元圭禅师,俗姓李,伊阙人也。永淳二年,受具戒(*指比丘、比丘尼的具足戒,又叫‘大戒’。出家人依戒法规定受持此戒后,即被认为取得正式的僧尼资格),后谒安国师,印以真宗,卜庐于泰山之庞坞。一日,有异人峨冠而至,舆从赫奕。问‘师能识我否?’师曰:‘我等视一切众生,不作分别。’神曰:‘我岳帝也,能操人生死之权,何得一目相待?’师曰:‘我本不生,汝安能死吾?吾身如空,汝能坏空乎?’神即稽首曰:‘我亦聪明正直,胜于余神。愿受正戒,令我度世。’师乃张座秉炉正几,告曰:‘付汝五戒。汝能不淫乎?’神曰:‘我亦曾娶。’曰‘非谓此也,谓无外色耳。’神稽首曰‘能。’又问‘汝能不盗乎?’神曰:‘我无所乏,焉得有盗?’曰:‘非谓此也,谓不因受享而福淫,不奉而祸善耳。’神稽首曰‘能’。又问‘汝能不杀乎?’神曰:‘实司其柄,安得不杀?’曰:‘非谓此也,谓无滥误疑混耳。’神稽首曰‘能’。又问‘汝能不妄乎?’神曰:‘正直之神,何曾有妄?’曰:‘非谓此也,谓先后皆合天心耳。’神稽首曰‘能’。又问‘汝能不遭酒败乎?’神稽首曰‘能’。师曰:‘如上五戒,乃佛戒之本。’辩论良久,神曰:‘我受师教,当报师恩。乞师命我为世间事,现我小神通,使未信之人,皆生信念。’师辞,固请,乃告曰:‘东岩寺之障,空旷无树。北山有之,而非屏拥。汝能移北树于东岭乎?’神曰:‘闻命矣。但昏夜间必有喧动,愿师无骇。’即作礼辞去。师送出,观之,见仪卫如王者,云霞瑞霭,环佩幢幡,淩空隐没。其夕,果有暴风吼雷,奔云震电。诘朝视之,则北岩松柏,尽移东岭,森然行植矣。开元四年丙辰,嘱门人曰:‘吾始居寺东岭,没后可塔于此。’言讫,安然而化。



    [按]水陆神祇,宿世亦曾修福,但不能发菩提心。所以一受福报,便复昏迷。世有持戒之僧,转世居权要,遂饮酒食肉,毁谤三宝者,皆修福不修慧故。昔世尊未成道时,在菩提树下端坐。魔王波旬,恐其成道,将八十亿众,欲来害佛。而告佛言:‘悉达太子,汝可起去。若不去者,我执汝足,掷之海外。’佛告波旬:‘我观一切世间,无能掷我海外者。汝于前世曾作一寺主,受一日八戒。布施辟支佛一钵之食,故生第六欲天,为大魔王。而我于阿僧祇劫,广修功德,供养无量诸佛,汝安能害我?’波旬谓太子:‘汝之所言,有何证据?’佛指地言:‘此地证我。’说是语已,大地震动,无量地神从地涌出,胡跪合掌白佛言:‘世尊,我为作证。如佛所说,真实不虚。’(详载《杂宝藏经》。胡跪:指北方少数民族的跪坐方法。一般有左跪、互跪、长跪之分。左跪为左膝著地,右足踏地,以示敬意。互跪为两膝交互跪地。长跪为两膝著地,两胫上空,两足指拄地,挺身而立。佛教规定,比丘实行互跪,比丘尼实行长跪。长跪较互跪容易一些,是为体谅比丘尼身弱之故。)。故知福慧二者,不可偏废。东岳圣帝,可谓不昧正因矣。所以垂训有云:‘不因享祀而降福,不因不奉而降祸。’明明是受戒后语也。世俗不察,枉杀物命,良可慨已。



    关公护法(见道书《关帝经注》)



    关公讳羽,字云长,后汉人也。没后奉玉帝敕,司掌文衡,及人间善恶簿籍。历代皆有徽号(*美好的称号,一般用来称颂帝王皇后等)。归依佛门,发度人愿。明初,曾降笔一显宦家,劝人修善,且云:‘吾已归观音大士,与韦驮尊天同护正法(*韦驮:佛教护法神名。保护佛法,驱除邪魔,著甲胄,捧金刚杵,貌作童子相),祀吾者勿以荤酒。’由是远近播传,寺庙中皆塑尊像。显应不一。



    [按]余阅道家书籍,见有《文昌忏》三卷,系帝君降笔,其言纯用佛书,虽不及《梁忏》之圆融广大,然其归信三宝,殆不亚于关公也。因叹二帝现掌文衡,一应科场士子,皆经其黜陟。出天门,入地府,威权如此赫濯,然且倾心归向,则佛法之广大,不待辩而可知矣。孟子以伯夷、太公为天下父,曰:‘天下之父归之,其子焉往?’余于二帝亦云。



    劝星卜之士



    刀杖杀生,显而易见;言语杀生,微而难知。且如卜人占病,必曰‘某神见咎’,遂使愚人误信。燔鱼鳖、割鸡鹅,无所不至。由是被杀物命,生生与病者为怨,且生生与占病者为怨。则卜筮者一言之害,岂不大乎?普劝卜者,凡遇占疾,必告以行善修福,念佛持斋。倘诚系鬼神见咎,祷祀势所难已,劝之以蔬代腥可也。



    师巫偿报(出《广仁录》)



    江陵吕师巫,断事必言杀生。后至病家,正欲判断,忽仆地死。两日苏,问之,曰‘见一丈余恶鬼,摄至王所,王以我妄言祸福,广害生灵,大加诃骂。又见鬼囚数百,泣且詈曰:“误听汝言,致吾受罪。”皆持枷抵触。又见无数禽兽,皆咆哮怒目,争来攫掠。时王即欲驱吾入狱,一绿衣者云:“彼阳寿未尽,姑放之,旋当追论也。”因得苏。尔家病人,闻已上牌,想不复起矣。’不数日,果死。巫自此改业,遍书其事以告人。



    [按]城隍社令,江河土神,人皆谬称为菩萨。甚至杀生设祭,亦名献佛。噫!此等么么(*微小)神鬼,滥加以佛、菩萨之号,则朽木亦可指为旃檀。若夫史鉴诸书,皆称西域有神,其名曰佛。则是佛而反称以神矣。正眼未开,一至于此!



    劝宴客者(以下言宾燕不宜杀生)



    世人皆恶吃亏,而人人做吃亏之事。世人皆畏堕落,而在在种堕落之因。有人于此,父母无故而詈之曰:‘尔乃犬豕,尔乃异类。’彼必愀然不乐,愠父母之辱己矣。夫犬豕异类之名,既恶之惟恐不至,则犬豕异类之实,宜绝之惟恐不深。独至宴客,辄炰鳖烹鱼,屠鸡割凫。惧以三途之苦报而不悟,岂非但恶虚名,不畏实祸耶?《楞严经》云:‘以人食羊,羊死为人,人死为羊。食余众生,亦复如是。死死生生,互来相啖。恶业俱生,穷未来际。’佛无诳语,何敢不信?故知割鸡者得鸡报,屠犬者得犬报,理所必然。呜呼!向虽父母詈我而不受,今为他人口腹为之;向虽父母詈我而不受,今为一时欢笑为之。是亦不可以已乎?



    夫杀羊妻(见《广仁录》)



    刘道原,为蓬溪令,解官,宿秦氏家。梦一妇泣诉曰:‘吾乃秦之妻也,曾捶杀一妾,冥官处我以死,仍罚为羊。今现在栏中,明日将杀以享君。死固不惜,但腹中有羔。若因吾而死,则吾罪愈重耳。’刘待旦言之,则已宰矣。举家大恸,纳羔于腹而葬之。



    [按]昔舍卫国有一邪见长者,名曰都提。一日偶出。世尊至其家,见一白狗,在于床上,盗盘中食。狗见佛来,下床便吠。佛言:‘汝于往世,悭惜财宝,不肯布施,故堕于此。’狗闻而怒,卧地不食。都提归见,亦起嗔心,来诣佛所。佛言:‘狗是汝父,汝若不信,回家问狗,令狗示汝伏藏。’都提惭惧,如命问狗。狗即趋至床下,以口足开土,大获宝物。都提乃信,归命佛僧(详《中阿含经》)。所以佛言有生之属,或多宿世父母六亲。夫人一世,即有一世之父母六亲。无始以来至今日,托生之数,满一恒河沙,则有一恒河沙之父母六亲,满百千恒河沙,则有百千恒河沙之父母六亲。岂可妄杀?即如秦氏之羊,当被杀时,举家咸指为羊耳。夫不知为杀妻以享客,子不知为杀母以娱宾,奴婢不知杀主母以供鼎俎。及四体瓜分,身首异处,方悟辗转刀几者,即向之虫飞同梦者也。哀号挺刃者,即向之顾我复我者也。口不能言,含怨就死者,即向之供服役、效勤劳者也。碎骨粉身,不可复赎。向使秦氏戒杀,则自救其妻,自救其亲,自救其主母矣。乃以泛泛知交,杀至亲骨肉,宴客杀生者,宜痛心切戒矣!



    多杀变猪



    正德中,南京孝廉某,家巨富。多杀生,常以三、四猪宴客。一夕,梦城隍神谓曰:‘汝杀生无算,当先变为猪。’卒不戒。越半载,暴死。既殓,棺中有声。启视之,已化为猪矣。



    [按]世间杀生,大约为宴客居多。独不思密友良朋,当其饮我食我,未尝不称为莫逆。至他日途遇,不过一谢而已。患难相恤者,千中希得一二。而三途之苦,已冥冥注定。安见阎罗殿上,可引某客以宽其罪耶?即如孝廉宴客,非不自谓豪侠多情。及尸化为猪,丑声外播,斯时成何意兴耶?



    黑气示灾(其友面述)



    玉峰许某,富而好客。食务精美,所杀无数。顺治乙酉,厨下忽有黑气如车轮,绕庭一转而灭。未几,北兵陷城,家中四十口尽毙。



    [按]富家中馈,乃大怨业薮也。地虽寻丈,然哀号望救者,恒于斯;母离子散者,恒于斯;剖腹刳肠,脔心拔肺者,恒于斯。积之久久,将见怨气充塞,怒鬼悲啼,愁声彻夜。或有现形为无头者,或有现形为血身者,或有现形为闭目突目者,或有现形为摇头鼓翅者;或作咯咯喷血之声,或作啾啾忍痛之声,或作唧唧受苦之声。莫不切齿椎心,磨牙掉尾,各欲得怨对而甘心焉。是以天地灵只,往来神鬼,录名恶簿,生遭九横,死堕三途,莫能救之。则中馈岂非大冤业薮乎?好客之士,甚无蹈此覆辙也。



    劝膳师者



    人情莫不爱子,不知用爱之方。即如延师教子,本望其成名,列身士林耳。然以膳师故,往往炰鳖烹鱼,割鸡煮蟹。假令一岁伤千命,十年即害万命。积之久久,子弟虽有大福,亦削去矣,况福力未厚者乎?如谓肴膳未丰,未遂西席之志,则当移杀生所费,额外加隆。使为师者,常欣然教育,则沽酒市脯,自当相谅。而子弟福基寿算,冥冥日增矣。何必伤杀物命,相率而入三途也。



    为膳殃儿(见《广仁录》)



    常熟有人,善鸟铳,所杀无算。年四十,产一儿,头面端正,心甚爱之,因悔前非,不复打鸟。儿长就塾,为膳师故,复理前业。年余,子患痘,满身发紫泡,皮肉焦烂,毛孔皆出铁珠而死。



    [按]铁珠从何而来?岂非一切惟心造乎?



    烹羊祸子(见《续笔乘》)



    徽州方尚贤,家巨富,二子各请一师。幼子乃宠姬出,甚爱之,故待其师加厚。其师田姓者,嗜羊羹。尚贤日进其味,至畜三、四头于栏,择肥而宰之。康熙丙午,幼子疽发于颈,哀号半月,未溃。尚贤日事医祷。一日,其子忽作羊鸣而绝。



    [按]方既受报,田亦难免。



    劝塾师



    设教之士固难,不知膳师之家尤难。朝而饔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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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 楼主| 发表于 2017-12-12 19:12:55 | 只看该作者
    夕而飧,日费经营。外而奴,内而婢,咸供奔走。甚至庭闱之奉,反多缺略,而西席不致有无鱼之叹,比比然也。今人不念及此,所以甫就西席,辄谓彼家礼当奉我,稍不尽礼,悻悻然见于面,而生徒学业,反若置之度外,此弗思之故也。敢告同心善士,宁使功浮于食,毋使食浮于功。倘生徒实系顽劣,教无所施,则馆课之外,当以福善祸淫之说,谆谆劝勉,使主家得一培植元气之子弟,未始非西席大功德也。至口腹之奉,自有定限。若享之既尽,命亦随亡。譬如有钱一千,日用百文,可延十日,用若倍增,数必倍减。故知藜藿是供,亦延年之事;食前方丈,实堕落之因。诚能以戒杀之理,劝勉东家,将东家父兄子弟,皆因吾言而积德矣。其不素餐也,孰大乎?



    惜福延龄(见《因果目击编》)



    福建曹舜聪,设教于汀州郑氏。奉十斋甚谨,凡鲜鸡虾蟹之类,一切屏除,盖恐主家为己烹杀也。席中若陈腌腊诸品,辄尽欢而退。顺治丙申,患腹疾,僵冷三昼夜。举家号哭,后事悉备。忽苏,告妻子曰:‘吾命应于甲申初夏被流寇所斩,缘设教以来,诚心爱物,主家未尝特杀一命,故延寿一纪,且免横夭。又于庚寅夏,劝人刻《金刚经》三页,又延三载。今阳寿尚有二年也。’果阅二年而卒。



    [按]崇川一友,性慈,戒杀,但不能持斋,故鲜鸡鱼蟹之属,生平严戒。亲友招之,席间惟列腌品。虽至好杀之家,曾无一物为己而烹者,若仁人君子能仿此而行,是永无杀生之累矣!



    贪饕丧命(云间人共述)



    松郡郭止一,三十六岁,顶何姓卷游庠。康熙十四年,馆某氏。主人以郭嗜犬,时进其味。一日,指主家黄犬曰:‘此犬腿甚肥,未识可烹而遗我否?’主人从之。越数日,郭忽昏愦,摄至郡城隍庙。时黄犬先在,神曰:‘何某,汝何唆主杀犬?’郭辩曰:‘我姓郭,不姓何,不过庠姓耳。’神怒鬼卒误拘,郭遂苏。苏而甚夸其辩。未几,何姓随卒。明日忽苏曰:‘被郭某诬我杀犬,吾力辩不食牛犬,犬亦言音声非若。放我暂还,候郭到同审。但吾寿将尽,不能再生。’处分家事而绝。是晚,郭邻途见鬼卒,严锁郭入城。归探其家,已闻哭声矣。



    [按]膳师之馔,虽杀自主家,然为我而杀,自不得不分其咎。假令西席诿东家,东家复诿西席,则物类默默受冤,无所控告矣。



    万善先资集卷二



    因果劝(下)



    劝求功名者(以下言求福不宜杀生)



    海内操觚之士,夙而兴,夜而寐,继晷焚膏者,曰为求功名也。父诏子,师勉弟,惟日不足者,曰为求功名也。然而少年之士,每有早掇巍科;博古之儒,往往怀才不售。非荣枯得失,操之者天耶。既操之天,则合天而天佑之,违天而天弃之,必然之理也。戒杀一端,文人每视为缓图,以为此特佛氏之教耳。噫!岂佛氏好生,吾儒独好杀乎?昔程明道,主上元县簿,见乡多胶竿以取鸟者,命尽折其竿,然后下令禁止(出《宋史》)。而吕原明,得程氏正传,然累世奉佛,戒杀放生。为郡守时,署中多蓄笋干、鳆鱼干,以代水陆生命(见《圣学宗传》)。彼诚见好生恶死,天心所在,不可违耳!人能以天地之心为心,则福禄随之矣。



    嗜蛤不第(见《龙舒净土文》)



    宋初,镇江邵彪,梦至冥府。主者问曰:‘汝知未及第之故否?’对云‘不知’,遂引彪去,见一镬煮蛤蜊,俱呼彪名。彪惧,合掌念阿弥陀佛,蛤变黄雀飞去。彪遂戒杀,仕至安抚使。



    [按]科名之事,虽锡自天曹,若有冤对相阻,鬼神亦不能禁之。欲向青云路,安可不虑及乎此?



    帝君示梦(见《护生编》)



    明末,蜀士刘道贞,客至,将割一鸡,忽不见。客坐良久。欲杀一鸭,忽又不见。索之,见同匿暗处。鸭以首推鸡出,鸡亦如之,相持甚力而无声。刘悟,作《戒杀文》劝世。辛酉七月,其友梦至文昌殿,帝君揭一纸示之,曰:‘此刘生《戒杀文》也,今科中矣。’寤而语刘,刘不信。榜发,果符其言。



    [按]禽兽与人,形体虽异,知觉实同。观彼被执之时,惊走哀鸣,逾垣登屋,与人类当王难被擒之时,父母傍徨莫措,妻孥攀援无从,异乎不异?观彼临刑之际,割一鸡,则众鸡惊啼,屠一豕,则群豕不食,与人类当劫掠屠城之际,见父母血肉淋漓,妻孥节节支解,异乎不异?观彼宰割之候,或五脏已刳,而口犹吐气,或咽喉既断,而眼未朦胧,与人类当临欲命终之候,痛苦欠伸,点头熟视,异乎不异?即鸡鸭之私相推诿,世人当痛心而镂骨矣!



    救物同登(见《广慈编》)



    会稽陶石梁,与张芝亭过大善寺,放鳝鱼数万。其秋,陶梦神云:‘汝未该中,缘放生,得早一科。’榜发而验。因曰:‘事赖芝亭赞成,奈何功独归吾?’数日,南京录至,张亦中式。



    [按]迩来恶俗,有应乡会试者,亲友必合赀祈祷,所杀无算。名为保福,实为造罪,高明者其痛绝之。



    劝求子者



    富家无子,挥金纳妾者有之,重价市药者有之。然求之愈切,得之愈艰。何哉?盖三界中定业,苟非大善,不能挽回。古来无子之人,往往因一念觉悟,勇猛修德,因而连生贵子者,指不胜屈也。求之不得其道,而徒怨天尤人,致慨宗祧之失守,亦惑之甚矣!



    放生得子(见《广仁录》)



    元朝一富商求子,闻太岳真人召仙判事有验,因往叩之。判云:‘汝前生杀业多,使物类不能保有子孙,故得斯报。今放满八百万生灵,方可赎罪。若误伤一虫,须放百灵以准之。挽回造化,是为第一。’商即立誓戒杀,捐资放生。未几,得一子,以孝廉出仕焉。



    [按]《华严经》云:‘杀业之报,能令众生堕于三途。若生人中,得二种果报,一者多病,二者短命。’富商杀业甚多,而报不过无子者,想既受三途之正报,而后受无子之余报,未可知也。否则,或宿世福力尚厚,先受无子之华报(*附属于正报的善恶报应),而后受三途之果报,亦未可知也。今能赎前过恶,回心向善,自应免祸获福矣。



    悔过延嗣(见《感应篇图说》)



    杭州吴恒初,好食牛肉,连丧子女。适一子患痘,医祷莫效。吴忽梦至阴司,有诉吴杀牛者,争辩良苦。主者唤群牛嗅吴周身,牛竟无言。吴自供食牛不杀牛,且誓永不复食。主者谕牛而遣之,吴遂得释。出见一阁,阁上有人呼己。吴仰视之,忽掷一物,曰‘还却汝!’视之,乃其子也,遂觉。子寻愈。



    [按]食其肉而至连丧子女,则杀其身者可知。



    戒牛育子(见《护生录》)



    京师翟节,五十无子,绘大士像,恳祷特至。妻方娠,梦白衣妇抱送一儿,妻方欲抱,牛横隔之,不可得。既生子,弥月不育。又祷如初。或告曰:‘子酷嗜牛肉,岂谓是与?’节悚然,合门戒牛。未几,复梦妇人送子,抱而得之。后果生子成人。



    [按]所谓现妇女身,而为说法也。



    嗜鳖速毙(袁午葵述)



    明末,杭州有潘德斋者,老而乏嗣。偶见一书云:‘食鳖者有子。’乃买而畜之,且饲以小鳝,烹割无虚日。如是年余,遍体皆生肿毒。毒有数口,宛如甲鱼之嘴,其痛入骨。未几死,竟无后。



    [按]邪见之人,一时害人以言,百世害人以书,正谓此也。是故著书立说,虽善人君子,犹不可不慎,况其他乎?(附儒言以辟佛法,传医方而杀生命,更有刻佛书、善书,而不具正知正见,自作盲论瞽说,反致疑误众生,比比皆是,岂知其自入邪见,复引人入邪见,空负好心,大作恶业,仍当堕落者乎!)



    劝避难人



    世人当乱离之际,避处深山旷野,颠沛不一。望旌旗,则母离子散;闻金鼓,则胆落魂飞。此等流离倾覆,虽国家大数,然莫非自业所招。慈受禅师偈云:‘世上多杀生,遂有刀兵劫。负命杀汝身,欠财焚汝宅。离散汝妻子,曾破他巢穴。报应各相当,洗耳听佛说。’由是观之,无论杀身亡家,属之前定,即一指之伤,一针之失,乃至刹那恐怖,未有出于无因者。普告世人,但遇兵戈之际,宜回心自念曰:‘吾身尚未被执,然且如此恐怖,则物类当被执之时,恐怖更当何如?骨肉尚未分散,然且如此凄惨,则物类当分散之时,凄惨更当何如?四体尚未宰割,然且如此悲苦,则物类当宰割之时,悲苦更当何如?’由是过去杀业,必念佛超荐,未来杀业,当直下斩除。如此用心,则来世必生太平之代,必不生危乱之时;纵或生危乱之时,必不生被兵之地矣。岂非避难最上策乎?彼登山涉水,非万全计也。古德云:‘世上欲无刀兵劫,须是众生不食肉。’



    刀兵偿报



    宋徽宗时,寇兵入内,所至焚戮,惟安阳镇被祸尤惨。后有一僧,能于定中勘冥事。众叩之,僧为入定,具知其详,乃曰:‘此乡所造杀业,惨于他处,故受报亦惨于他处。然业报未尽,怨对方来,众等未能安息也。’后连年兵火,人民屡遭屠戮,果无遗类。



    [按]人见渔翁洒网,忽得大鱼,必鼓掌称快,不知此又增一怨对也。悲怜救解,犹恐不及,奈何反称羡之耶?称之,是赞叹杀;羡之,是随喜杀。慧眼一观,皆是刀兵种子矣!



    龙子救难



    巢江水暴涨,寻复故道。有巨鱼重万斤,三日死,合郡食之,一老妪独不食。忽有老叟告曰:‘此吾子也,不幸罹祸,吾厚报汝。若东门石龟目赤,汝急出城,城将陷矣。’妪因日往视龟。有稚子讶之,妪以实告。稚子伪以朱傅龟目,妪见,急出城。遇一青衣童曰:‘吾龙子也。’引妪登山。而城果陷为湖。



    [按]佛世有一大臣,相士决其兵死,日夜以兵自卫,至执剑而卧。一日,请佛诘朝赴斋,佛不受,告其国王曰:‘此臣今夜必死。’是夕,有四臣亦在其家防守,其妻见夫熟睡,代为执剑。未几,妻亦睡去,落剑断头。国王闻之,疑四臣与妇有私,俱断其右手。阿难问佛何因,佛言:‘其夫前世作牧羊儿,妇为白母羊,四臣尔时,同为劫贼,见儿牧羊,同举右手,指羊谓儿曰:“杀以食我。”牧儿涕泣从之。以是因缘,辗转酬报。’(详载《杂譬喻经》上卷)。童子伪赤龟目,亦系福力所致。因缘会遇,自然而然,不可强也。



    劝食牛犬者(以下言自奉不宜杀生)



    劝人戒食牛犬,不如劝人戒杀牛犬;劝屠户戒杀牛犬,不如劝官长禁杀牛犬。何则?劝人莫食,虽或面从,然肴俎在前,谁能自制?是知劝人戒食,不如劝人戒杀也。屠人因劝改者,十难其一。苟不摄以官长,惧以严刑,虽日进屠门诏之,终为无益。何如号令申严,群凶匿刃乎?况禁屠一事,贫儒亦能得之官长。俟禁榜既悬,而后严行纠察,奉为成规,虽不劝人戒,自无牛犬可食矣。惜乎!缙绅之士,凡名利所在,辄俯仰当道,哓哓不已,遇此等事,则钳口卷舌耳。



    命终酬业(出《颜氏家训》)



    齐贵人奉朝请,性奢荡而嗜牛犬,食必特杀。年三十余,一日,见大牛忽至,遍体痛如刀割,嗥叫发狂而死。



    [按]异类有功者,莫如牛犬;食之最损阴德者,亦莫如牛犬。世人必欲沾其味,何哉?



    戒牛得魁(出《广慈会要》)



    金陵朱之蕃,未第时,梦神曰:‘今年状元当是镇江徐希孟,因私一奔女,黜之。次当及汝。但彼三代不食牛,汝父子未戒。倘能悔过,犹可及也。’觉而语父,父不信。是夕,父梦亦如之,始大惊,誓不复食。是年,果魁天下,徐止二甲第三。



    [按]或云:牛系郊祀之物,唯有福者方得食。观此,可以塞口。



    鬼显业因(出《观感录》)



    无锡书吏王某,顺治丁酉,以钱谷事,狱死北都。癸卯夏,苏州金太傅子汉光,自京归。舟次张家湾,有人乞附舟,称无锡王书吏。泊舟待之,不至,舟发复呼。诘之,以实告,舟中皆惊。鬼曰:‘无妨,居舟隅可也。’舟近岸,似有人跃入。未几,忽叫跳。问故,曰:‘遗一小囊于岸,内有钱粮数,乞停舟取下。’从之。行三日,鬼曰:‘姑止,此地施食,吾欲往投。’去即下,曰:‘观音菩萨主坛,无饭与吾,以生前喜食牛耳’。汉光曰:‘天下有此奇事?吾素食牛,今当戒矣!’俄而大哭,问之,曰:‘天上戒坛菩萨至,吾不敢居此。’汉光停舟,鬼杳然。



    [按]瑜伽法味(*瑜伽:梵语物物相应之义。佛教大乘,一为中观(空宗),一为瑜伽(有宗)。这里的‘瑜伽’,有佛法之义),普济人天。上而天龙八部,下而地狱鬼畜,皆在所施之内。岂有菩萨主坛,嗜牛者不与食乎?王鬼不得食,自业所见耳。饿鬼积劫,不闻水浆之名,纵行于水上,望之但见为脓血,非业力使然乎?昔目连尊者,以天眼视世间,见亡母在饿鬼中,以钵饭饷之。其母左手障钵,右手取食,食未至口,变成火炭。目连大哭,求救于佛。佛言:‘汝母罪重,非汝一人力所奈何。汝虽孝动天地,天地鬼神亦莫奈之何。必须十方众僧威神之力,乃得解脱。’目连遂大兴佛事,供养众僧。其母即于是日,脱饿鬼苦(详《盂兰盆经》)。观此,则王鬼不得食,岂非自业所招乎?或曰:‘既如此,则世间施食,亦多无用。’答曰:‘众生与佛,分有缘、无缘二种。有缘者,即能沾惠。不沾,偶系无缘耳。非可执一论也。’(有信心,便是有缘;无信心,则无缘矣。可不早发信心乎?)



    戏侮速殃(出《现果随录》)



    麻城二孝廉,一信佛,一谤佛,同读书地藏殿。一人馈犬肉至,信者麾去,令不得入,且仓皇避门外。谤者曰:‘吾奉儒者教,不知所谓佛老也。’遂登座,夹肉戏献菩萨。才举箸,觉空中一推,仆地立死。少顷,门外孝廉亦死。见谤者百刑皆受,颈陷火枷,遍体烧烂。冥君向信者曰:‘汝有信心,不应到此。令汝来者,欲汝见彼受苦,传示世人耳。’敕回阳而苏。



    [按]地藏菩萨于娑婆世界,有大誓愿:一人不解脱,若己推而纳之沟中。世尊在忉利天宫说法,称之曰:‘假使十方诸佛,赞汝功德,经千万劫终不能尽。’又云:‘若有天人,享天福尽,五衰相现(*五衰相:天人将死时,出现五种衰相:云裳垢腻、头上花萎、身体臭秽、腋下汗出、不乐本座),当堕恶趣。见地藏菩萨形像,志心瞻礼,是诸天神,转增天福。’又云:‘若有众生,专诚供养,终身不退者,未来世中,常在诸天受乐。天福纵尽,下生人间,百千万劫,犹为帝王。’(俱载《地藏菩萨本愿经》)嗟乎!大士有如是不思议神力,名震河沙世界,威摄万亿诸天。一切众生,闻名见形者,皆获胜福。乃以愚浊凡夫,么么知见,妄加讥毁,何异萤光敌日,蝇翼障天,亦不自知其分量矣!



    劝勿烹蟹



    人闻地狱之苦,皆谓渺茫,不知世人烹蟹,即是沸汤大狱景象,人特习而不觉耳。当其薪焰一扬,锅中发热,此时群蟹恐怖惊惶,周身烦闷。俄而更热,则绕釜循行,各各欲出。俄而大热,则互为妨碍,神识昏迷。尔时浮在水上,大痛难忍;沈在水下,大痛难忍;相轧不动,大痛难忍。未几,锅中沸水,绕身涌注。注目,则如热钉烙眼;注背,则如沸铁浇身。如是受苦无量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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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 楼主| 发表于 2017-12-12 19:14:28 | 只看该作者
    饲数日,纵去。后葬亲,得一佳地,而难点穴。有群鹊噪集其上,一鹊啄公衣,复还墓者三。公曰:‘若果佳穴,再鸣三声。’鹊遂应声而鸣。地师(*风水先生)审之,与穴法合,遂葬焉。后士达、士选,同举乡榜(*乡试榜上有名。科举时代,每三年考生会聚省城考试,称之为乡试。考中的称为举人),子孙日盛。



    [按]阴地生于心地,暴祖先之柩,而心外觅穴,愚夫也。



    罗禽异疾(出《拙庵日记》)



    鄱阳染工董某,好罗禽鸟,竹贯其头,燎于茅薪上,去羽灰货之。所杀无算。后得疾,遍体皮粗如树,奇痒难耐,但取干茅燎之。又患头痛,辄令人以竹片击脑。如是三年而死。



    [按]竹击茅燎,痛苦事也,董某甘之如饴,何哉?盖人性本善,射鸟网雏,为其所不为也。则竹击茅燎,亦欲其所不欲耳。



    众鸟啄身(见《好生录》)



    明末武进顾谋,捕鸟无数。病卧,自言曰:‘今日有鸟啄我手。’复曰:‘今日有鸟啄我足。’日易一鸟,遍身啄碎。病四十九日,曰:‘今日有鸟啄我目。’遂死。家人视之,果无瞳子。



    [按]畜禽鸟于笼者,虽不害其命,然未必非牢狱之因,戒之!



    铁珠入腹(出《因果目击编》)



    昆山龚福,善用鸟铳。顺治壬寅夏,以火照铳药,灯煤爆入药中,火大炽,须眉尽脱,铁珠自胸入腹,奇惨而死。



    [按]此等人,必堕铁丸地狱(*地狱中的一层。有热铁丸,狱卒驱使罪人抓取,手、脚都会烫烂)。若生人中,应得三种果报:一火伤,二炮死;三惊狂丧命。释迦如来曾于无量劫前,为忉利天王,与阿修罗战。引兵将还,有金翅鸟巢于大树。帝释念曰:‘吾兵若至,鸟卵必坏。’即敕驭者回千辐轮。修罗见帝释忽回车,惊怖退去。以慈力故,帝释得胜(详载《起世因本经》)。帝释且不忍一卵之伤,况薄福凡夫,而可草芥众生耶?



    劝屠人



    猪羊虽系物类,畏死与吾同情。只如豢豕之家,甫受屠人之价,此猪便涕泪不食,虽口不能言,然心知命在须臾也。所以就缚之时,哀号动地,出门之候,觳觫傍徨。屠人行一步,则恐怖一步,此猪见一人,则望救一人,及其既入屠门,见其攘臂就执,持刀相向,则大声疾呼。号天而天不赐梯,掉地而地不借孔。顾左盼右,无非杀己之人;视后瞻前,尽是伤身之具。蓦尔之间,仰卧几床,尖刀入腹。此时如沸油灌顶,此时如万戟钩心,声以痛极而转低,眼为血流而紧闭,是诸苦楚不可说,不可说矣,尚忍言哉。嗟乎!此猪宿世为人时,岂无父母珍之如手足,奈何膳夫视之如泥沙;岂无妻孥爱之如腹心,奈何屠户戕之如草芥。前生恶业可畏,此日方知;夙昔盖世英雄,而今何在?不求解脱,人人难免如斯。一入轮回,在在皆成堕落。故西方净土,是男是女总堪修;戒杀放生,若智若愚当自勉。各请直下回头,莫致他生自悔。



    群豕索命(出《醒迷琐言》)



    宋淳熙初,台州径山路口,有赵倪者,世业屠沽。一夕梦豕百千头,俱作人言,告曰:‘我辈被杀,受尽痛苦,今汝罪已盈,可速去。’明日将起宰豕,忽叫号发狂而死。



    [按]余闻屠户杀猪,尖刀刺心,猪方就毙,不然,犹叫号不已也。呜呼!此猪前世,吾决其必定杀生。其所以杀生者,心也;决其必定食肉,其所以食肉者,心也;决其必定毁谤三宝,其所以毁谤三宝者,亦心也。心自作之,焉得不心自受之乎?



    嗔杀现报(见《敬戒堂笔乘》)



    浙江邵某,业屠沽,豢猪数头,视肥瘠而宰之。忽一猪长跪泣下,邵略不悲悯,反加嗔怒而杀之。是日天微雨,置肉几案,至晚无一买者。邵怨怒,著屐立凳,取肉挂于梁之铁钩上,不意用力过猛,脚滑凳倒,肉反堕地,而钩穿掌心,虚悬难脱。家人急救,已痛极闷绝矣。时方酿酒,号痛时,辄取酒与糟啖之。淋漓污溷,宛然一猪,叫卧二十余日而死。



    [按]人情莫不欲富厚,而屠者偏赤贫;人情莫不欲善终,而屠者必横死;人情莫不欲室家完聚,而屠者偏离散,亦何苦业其术乎?佛世有一屠者,教子以杀羊法,子欲投佛出家,不受其教。父怒,以一刀一羊,并子,同闭一室。曰:‘汝若不杀此羊,即以此刀自杀。’其子沉吟良久,以为与其破佛禁戒,不如自丧身命。遂举刀自杀。一弹指顷,魂神即生忉利天,受无量乐(详见《藏经》)。所以,莲大师云:‘我劝世人,若无生计,宁丐食耳。造业而生,不如忍饥而死也。’



    劝庖人



    今人只为衣食二字,吃尽大亏,受尽大苦,结尽大怨。究竟吃亏、受苦、结怨,甚为不必。何则?伤生为业,不过为事父母、畜妻子,继饔飧耳。然他业营生者,父母未尝不事,妻子未尝不畜,饔飧未尝不继。此则枉结万世怨仇,岂非愚痴之甚乎?若云落在行业中,不得不然,则落在厕中者,竟长居厕中以没世耶?呜呼!今人动云改业不便,不知戴角披毛后,更有大不便在。盍(*何不)从小不便时,毅然改之。



    惨同车裂(见《自召编》)



    杭州方湖,司庖为业,而兼开肉铺。杭俗岁暮,例必杀牲祀神,方则执刀,沿门代人屠戮。积之数年。后入长安,醉眠道左,忽有大车疾过,裂其胸腹肺肠,见者无不掩鼻。



    [按]杀生之人,命终作猪羊鸡犬声,张目吐舌而毙者,见闻不可胜纪。此等皆未知佛法,所以造此业障。仁人君子,宜发怜悯心,委曲开导,劝之改业,若能翻然悔悟,不啻救数万生灵矣。迂阔之诮,又何惜焉。



    死状如鳅(见《杀生炯戒》)



    秀州人陈五,炙干鳅甚美,人竞买之。后陈得疾,但跳踯床上,遍身溃烂。其妻乃说五烹鳅之法最惨,今病状,宛然如鳅死云。



    [按]经言:‘一切畏刀杖,无不爱寿命。’每见世人,活切鳅头,身犹跳踯,何其忍也。安得起陈五,而遍告杀鳅者哉?



    疮中出鳝(出《护生录》)



    吴兴一小民,卖鳝为业,后生恶疮,每疮形如鳝头,遍身缠绕,痛苦而绝。妻子亦相继饿死。



    [按]学士周豫,尝煮鳝,见有鞠躬向上,以首尾就汤者,剖之,乃腹中有子,鞠躬避汤耳。恻然感叹,永断不食。



    回心出世(出《龙舒净土文》)



    唐张钟馗,杀鸡为业。后得病,恍见一绯衣人,驱群鸡来,啄其两目、两手,痛苦彻骨。一老僧闻之,急为其铺佛像,焚香敬礼,称阿弥陀佛圣号,兼令钟馗至心称念。方半日,忽异香盈室,安然而化。



    [按]《地藏经》云:‘临命终时,他人为其称念佛名,彼诸罪障,亦渐消灭,何况众生自称自念。’钟馗因恶相现前,回心念佛,其真切恳至,倍厥寻常万万。虽有重罪,譬如千年暗室,一灯照破矣。何罪不灭,何福不生耶?昔阿弥陀佛,未成佛时,发四十八大愿。有曰:‘我若作佛时,名声超十方,人天欣得闻,皆来生我刹,地狱鬼畜生,亦生我刹中。’(详见《大本阿弥陀经》)。故知不问天仙人鬼,但能念佛,无不接引。岂非超出轮回之捷径乎?



    劝开熟食酒肆者



    人人知道有来春,各家藏著来春谷。人人知道有来生,何不修取来生福?如杀生为业,本图口食,然命未终而夭横因之,恐怖因之,命既终而偿债因之,地狱因之。岂非所得甚微,所失甚大乎?仁人以因果恳切告之,获福无量。



    临终异相(见《好生录》)



    杭州郑某开熟盆酒肆,所杀不一。殁时见群畜索命,口称鸡来,则两臂扇动,如鸡被杀,以翅扑地状。口称鹅来,则伸颈摇臂,喉音哑哑,作悲鸣状。口称鳖来,则缩头手足,作拘挛状。每称某物,则作某物被杀时状,备极恶形而死。



    [按]或问:‘一切惟心造,郑某生时所杀,既非一类,而临终索命者,亦非一类。则来世受身,将于数者之内,专为一物乎?或数者之外,别受其报乎?’答曰:‘杀业既重,必受三途剧报。三途报尽,然后怨怨索债,命命填还。若往昔因中,割鸡多者,鸡报先之,烹鳖多者,鳖报先之。杀他命者,亦复如是。譬如欠债,急处先还也。’



    产蛇异报



    康熙十七年夏,南京有卖鳝面者,门庭如市。一日,妻坐草(*临盆生产),有大蛇自腹而出,俄产数百小蛇,满房缭绕,其妇骇死。



    [按]杀戮如是,心先化为蛇矣,焉得无异蛇恶报。



    劝持斋(此篇是戒杀之究竟)



    刀兵之难,在于人道,约数十年一见,或数年一见。至于畜生道,则无日不见者。普天之下,一遇鸡鸣,即有无量狠心屠户,手执利刀,将一切群兽,奋然就缚。尔时群类,自知难到,大声跳踯,动地惊天,救援不至,各各被人面罗刹(*恶鬼通称),裂腹刺心,抽肠拔肺,哀声未断,又投沸汤,受大苦恼。片刻之间,阎浮世界,几万万生灵,头足异处,骨肉星罗。积其尸,可以过高山之顶;收其血,可以赤江水之流;览其状,惨于城郭之新屠;听其声,迅于雷霆之震烈。如是所造无量恶业,其端皆为吾等食肉所致。则食肉之罪,招报亦不轻矣。世人动云:‘吾未尝作恶,何必持斋?’呜呼!岂知君辈偃息在床之时,即有素不相识之人,先为君辈造过恶业乎?又况身体发肤,受之父母,不可以异类血肉,供其滋养。曾见医书云:‘孕妇食蟹,多遭横产。’又云:‘男子食雄犬势(*雄犬生殖器),可以壮阳。’夫蟹性横行,食其味者,即得横行之性,所以横产。犬性最淫,食其味者,即得淫欲之性,故能壮阳。蟹与犬如是,则一切鸟兽鱼鳖亦必如是。今人自少至老,所食水陆之味,不可胜数,积而久之,则周身之血肉、骨髓,大可寒心。故知持斋一事,诚为清净高风,未持杀戒者,不敢即以此相强,既持杀戒者,安得不以此相勉哉?



    梦感群神(出《现果随录》)



    昆山张迩求,冰庵先生兄也。笃信三宝,力行善事,尝于崇祯戊寅冬,请三峰大树证和尚于清凉庵起禅期。偶食鲜鱼、鸡子,是夕,梦至庵门,见龙神八部,青发獠牙者五十余神,出门欲去,仓皇问之。曰:‘吾辈护道场神也,尔为期主,回家食荤,故欲去耳。’迩求于梦中苦陈忏悔,众神复进。由是终三月期,坚持斋戒。



    破斋酬业(下三事同前)



    昆山魏应之,子韶族子也。崇祯庚午春,与子韶同寝,忽梦中狂哭念佛。子韶惊问,乃曰:‘梦至阴府,见曹官抱生死薄至,吾名在缢死簿。下注云:“三年后某日,当自缢书寮。”余问何罪,曰“定业难逃。”问何法可免,曰:“莫如长斋念佛,精进修行,庶或可免。”’遂语子韶曰:‘侄从此一意修行矣。’遂持长斋,晓夕念佛,精进者八月。后文社友皆咻曰:‘此梦耳。堂堂丈夫,何为所惑?’由是渐开斋戒。癸酉春,无故扃(*关门)书房门缢死。屈指旧梦,适满三年。(此等文人,世间之蠹,眼光如豆,真可哀怜,然比比皆是也。)



    茹荤终堕



    平湖给谏马嘉植,字培原。登崇祯甲戌第,操行清正。作县时,从某官所嘱,扑杀欠粮二吏。元旦扫墓,忽见二鬼陈冤,马公曰:‘此某台意也。’鬼曰:‘吾两人是替身,若一驳问,即能辨明。以雷霆之下,不容置辨,故负冤而死。今吾二人,虽不敢索命,老爷不久亦当谢世。为蒲圻县城隍。’马公大恶之。遂持斋戒,礼雪窦石奇和尚披剃,法名行旦,号僧祥。清净修持已十二年。偶因小恙,食鸡子。夜分,复见二吏曰:‘老爷以破戒,势不能留。某日当赴蒲圻矣。’至期而逝。



    卖斋立摄



    麻城王某,长斋三载,忽染恶疮,心生退悔。友人慰曰:‘公持斋人,佛天当默佑。’王曰:‘持斋三载,招此恶报,有何益乎?’友曰:‘汝不欲此斋,可卖与吾否?’王问如何卖,友曰:‘一分一日,三年当银十两八钱。’王喜,遂书券得价。明日将破斋,夜梦二鬼骂曰:‘十个月前,汝禄已尽。以持斋故,延至今日。今命算反透矣。’立欲摄去。王请缓一夕,当退银,誓复长斋。明日,呼其友索券,友曰:‘昨持归,即于佛前焚化矣。’王悔恨,立死。



    持斋免溺(出《观感录》)



    康熙二年,有渔舟泊小孤山下,夜闻山神命鬼卒曰:‘明日有两盐船来,可取之。’至晨,果有两船至,风波顿作,几没数次,久之得免。是夕渔舟仍泊故所,闻山神责鬼使违命,鬼曰:‘余往收时,一舟后有观音大士,一舟前有三官(*指天、地、水)大士,故不敢近耳。’次日,渔人追问盐舟,盐舟人不信。思之,忽悟曰:‘有一操舵者,持观音斋,一拦头者,持三官斋也。’



    万善先资集卷三



    辨惑篇



    释生物养人之疑(凡六辨)



    [问]惟天地万物父母,惟人万物之灵。天生异类,本为养人。禁之宰杀,逆天甚矣。[答]既知天地为万物之父母,奈何不知万物为天地之赤子。赤子之中,强淩弱,贵欺贱,父母亦大不乐矣。倘因食其肉,遂谓天所以养我,则虎、豹、蚊、虻,亦食人类血肉,将天之生人,又为蚊、虻、虎、豹耶?



    [问]然则天何不禁人之杀?[答]天固禁之,故累示杀报。其不能人人禁者,亦犹不能禁虎、豹、蚊、虻耳。



    [问]审如是,则鸟、兽、鱼、鳖,皆可不生,今何充满于世?[答]此等皆自业所致。若归其故于天,天亦不公甚矣。倘云得天地之戾气,所以为物,试问何以独得戾气?



    [问]天下物类甚多,人人戒杀,则蕃息日盛,将来竟成禽兽世界。奈何?[答]蚯蚓虫蛇,人所不食者也,岂见充满于天下。况世间禽兽之多,正因杀禽兽者多耳。冤冤相报,互为畜生,则成禽兽世界。若人人戒杀,则物类业报渐销,必人天增盛矣。楚不捕蛙,而蛙反少;蜀不食蟹,而蟹自稀,非明验乎?且子杀犹未戒,遂虞物类之多,与耕田未下种,先忧天下之胀满者何异?



    [问]天既恶杀,当使血肉之味,尽变为恶臭难堪,则普天之下,自然戒杀,不亦善乎?[答]禽兽血肉,原系恶臭难堪,世人食之,见为美者,其故有二:一物类业报所致;二人类业报所致。物类之报,未当解脱,其身自然变成美味,引诱世人宰割。人类之报,未当解脱,其舌自然贪爱肥甘,多方借其重债。若彼此业习俱尽,自无饮血茹毛之事。譬如有人,前世为猫,念念捕鼠。前世为鹤,念念吞蛇。若转世为人后,不复思此二物,可见一种形骸,一种嗜好。嗜好不同,从形骸起;形骸不同,从业缘起;业缘不同,又从心起。天不能化其心之善,安能变其味之恶?



    [问]杀生为业者,仰事俯育皆赖此,劝之改业,绝其生路矣。爱物不爱人,吾不取也。[答]杀生为业,犹漏脯救饥,虽暂得衣食,而千万劫受苦,未有了期也。正惟爱之,故劝改业,反谓绝其生路,则细人之见矣。



    释俗见断杀之疑(凡八辨)



    [问]牛可耕田,犬能司夜,固当怜之。猪、羊一无所能,不食何用?[答]戒杀放生,不过自全其恻隐耳。岂因物之有用无用哉?因有用而不食,仍然自私之念矣。况蚖(*同‘螈’)、蛇、蝠、蝎、蟏蛸(*一种蜘蛛)、蜣螂,俱系无用,试问何以不食乎?’



    [问]鸡、犬、牛、羊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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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皆哀鸣畏死,杀之固所不忍。水族无声泪者,安能尽戒?[答]形有大小,性无大小。杀防风氏与婴儿(*古部落酋长名,身躯异常高大),其罪均也。倘谓形小者可杀,则人身更小于牛,是杀牛反不如杀人矣。若云无声不痛,试于哑人就戮时察之。



    [问]操刀自割,固害慈心。今携物至他所,使人杀讫,然后持归,不失远庖厨之义,足矣。[答]此掩耳盗铃也。若使人代杀,即可嫁祸于人,则屈受笞杖者,但当怨隶人,不当怨官长。若他处就戮,即可迁怨彼处,则枉判流徙者,但当恨边地,不当恨刑官。岂物类可欺,自心可欺耶?



    [问]所放之物,被人捕去,奈何?[答]捕者自捕,放者自放。譬如良医疗病,不能保将来之不死;譬如凶年设粥,不能保日后之不饥;譬如工师构大厦,不能保久远之不坏。世间万事皆然,何独至于放生而疑之。无如今人当名利所在,则奋然勃然,略无顾虑,独至善事当前,则逡巡畏缩,百计求其弊端,宜乎酿成此苦娑婆界也。



    [问]物既损伤,放之未必终活,何苦枉费钱财?[答]物既损伤,尤可怜悯。若乘此而生,固莫大之功。倘不幸而死,使物类善终,不犹愈于鼎镬煎熬乎?譬如狱中之囚,明知其无辜而将纵矣,岂得因彼形容枯槁,反置之死地乎?



    [问]行善以立心为主,心地苟善,何须戒杀?[答]何哉?尔所谓善心者,为口腹之娱,使物类受弥天痛苦,究竟一入咽喉,遂成粪秽脓血,则天下凶心毒心,莫此为甚矣。试问善心更在何处?吾恐三恶道中,尽是此辈善心人也。



    [问]吾则无可无不可,非戒杀非不戒杀,置之无心而已。[答]无心戒之,功固不浅,无心杀之,罪亦不轻。寇盗劫掠他家,飞矢误中于汝,汝能谅其无心乎?



    [问]异类众生,不下恒沙之数,今所救有限,亦何济于事?[答]上帝好生恶杀,生全一物,已合天心,况多命乎?譬之贫者,铜山金穴不可得,即斗粟亦足延命。



    释业重难救之疑(凡六辨)



    [问]物类烹割,势所难逃。我纵不杀,必有杀之者,不杀何益?[答]物罪固不可逃矣,己罪独不可逃乎?因不可逃而杀之,与彼同受不可逃之罪矣。独不思物类前生,亦执不可逃之见,以致今日不可逃也。奈何处可逃之地,不思早自逃乎?



    [问]世间物命,类多欠债相偿,杀之何罪?[答]物命偿债,理所固然,但有对受杀果,不对受杀果之分耳。对受杀果者,前世彼曾杀我,今怨对相逢,理当酬我也。不对受杀果者,前世他人曾被其杀。今业报虽至,不当酬我也。世人一宴之时,牲肴数品,一盘之肉,细命百千,安得尽取对受者而杀之?故知取偿于宿世者,千中希(*同‘稀’)得一二,而借债于来生者,比比皆然也。言念及此,良可畏矣。



    [问]不对受者杀之,固当有报。若对受者,一往一来,杀报已尽,庸(*难道)何伤哉?[答]子不见市人相殴乎?此以杖来,彼以杖往,两拳迭下如雨。曾见一往一来之后,各各束手平心乎?菩萨于未来世因缘,洞若观火,所以遇怨仇而不报也。



    [问]佛言:‘有生之属,或多宿世父母六亲’,有何证验,而忍作此想?[答]六道众生,无量劫来,轮回不已。若以一劫论,其数无量,安见目前一切,与吾无关耶?汝作是想,犹且不忍。倘不知而杀,或见杀不救,独何忍乎?所谓不能三年之丧,而缌、小功之察矣(*缌:细的麻布;缌麻,古代丧服之一。小功:古代丧服之一,用较粗的熟布织成)。



    [问]宿世六亲既多,则堕于异类者亦多,但既为六亲,定然与吾有缘,纵堕异类,未必死于吾手。[答]尔亦知六亲亦从怨对中来乎?吾蒙其惠者,彼酬吾债也;彼蒙吾惠者,吾酬彼债也。纵或至亲骨肉,得从善缘相聚,又因爱之过深,未免责望过切;责望不已,继以愤怒;愤怒不已,两生嫌隙。第一世少有嫌隙,即种第二世仇怨之本;第二世既成仇怨,即种第三世相食相诛之本。而其间强淩弱、大吞小,无所不至。须知仇怨之根,皆从亲起。人若无亲,即无怨;无怨,亦无亲。怨亲者,对待之势,轮回之本。如来教人怨亲平等,其旨微,其利溥矣。



    [问]见人杀生,虽发救度之愿,而力不从心,奈何?[答]默持一切神咒,或称佛菩萨名号,或代其发忏悔心、出世心,则被杀之物,自然受益。



    释宾燕违俗之疑(凡四辨)



    [问]亲朋在座,蔬食不可成欢;胜友谈心,嘉肴方足明礼。为物类而废宴享,非通论也。[答]其人而为善士,则必喜我戒杀,必不疾我之慢。其人而疾我之慢,则必口腹之小人。慢之亦无不可。冒重罪而奉他人之口,吾弗为之也!



    [问]嘉宾燕会,大礼所关,肴核简略,其如礼教何?[答]礼与其奢也,宁俭。食前方丈,仁人之所不为也。人而不仁,如礼何?



    [问]燕会竞为奢靡,目下已成风尚,纵欲挽回,孤立无助,奈何?[答]既不能挽回风化,独不可自善其身乎?举世皆浊,吾独清;众人皆醉,吾独醒,方称勇毅丈夫。若随俗迁流,以顺为正,则妾妇之道耳。



    [问]宾至特杀,固当戒矣。倘亲朋猝至,不及取办于市廛,若何?[答]‘既持杀戒,则肃宾(*款待宾客)之物,自当早为储蓄。客至而忧失礼,皆平日轻视物命所致耳。愿云禅师偈云:‘千百年来碗里羹,怨深如海恨难平。欲知世上刀兵劫,但听屠门半夜声。’宴客者,宜书之座右。



    释荤血祷神之疑(凡六辨)



    [问]祷神者,或求生子、延寿,或求功名财货,舍牷(*纯色的牛)牲,无以明敬,若何?[答]天地神明,好生恶杀。使物类无子以求子,减寿以求寿,丧命以求名利,无论天理不容,自心亦不忍矣。求子得子,后自不绝也;求寿得寿,命自不尽也;求名利得名利,运自当亨也。不宁惟是,甚有本宜得子,反因杀生而绝后,未可知也;本当延寿,反因杀生而减算,未可知也;本有名利,反因杀生而折福,未可知也。未也,此犹现生业报也。至轮转三途,迭相酬报,更无穷期也。徇一时世俗之情,受万劫难偿之苦,其此之谓欤?



    [问]假使父母有疾,医药既无片效,又不问卜求神,将束手待其毙耶?[答]大限既尽,天地且莫奈之何,何况鬼神?杀生拜祭,徒增业障耳。若爱亲出于迫切,生死不能了然,则用蔬肴酌献可也。听小人邪说,必欲用荤,不可也。



    [问]凡持斋者,祭可用素,若出自食肉之家,慢神甚矣。[答]鹊独吞一腐鼠,凤凰决不起而夺之。



    [问]血食鬼神(*血食:古时杀牲取血,用来祭祀,因此得名),后堕地狱,信有之乎?[答]岂惟鬼神,纵生非想非非想天,福尽还受其报。昔摩耶夫人问地藏菩萨言:‘云何名为无间地狱?’菩萨答言:‘不问女人、男子,或龙或神,或天或鬼,悉同受之。故称无间。’(出《地藏菩萨经》)神福既尽,轮转三途,理固然也。



    [问]均是神也,或血食,或不血食。何故?[答]宿世正直,故为神明。就正直中,嗔心重者,必堕血食,慈心胜者,不堕血食。又因宿世布施作善,故为神明。若不知三宝,但修世间善事,则福胜于慧,必堕血食;若深信因果,于佛事门中布施,则慧胜于福,不堕血食。



    [问]人寿修短,若鬼神不能为主,宜乎祷之无验。而世有患病之人,百药不效,迨去问卜求神,其疾顿除者,则修短之数,鬼神操之明矣,安得不群然奉之?[答]前此之病,鬼神所致,后此之寿,非鬼神所延也。寿若未尽,不祷亦愈;命欲终时,祷亦无效。不过血食邪鬼,观衅而动,乘机索食耳。愚者但见适逢其会,遂深信不疑。见祷后病愈者,必曰此祷神所致也。见祷后随死者,又曰此不及早求神,故至此耳。呜呼!此等之人,吾决其世世为牷牲矣。《譬喻经》云:‘鬼神知人寿命罪福,不能生人、杀人,不能使人富贵贫贱,但欲使人作恶犯杀,因人衰耗而挠乱之。得设祠祀耳。’



    释飨亲祭祖之疑(凡六辨)



    [问]为祀神杀生,固知不可矣。为养亲杀生,未识亦有罪乎?[答]殆有甚焉。善则归亲,过则归己,人子之道也。自则不杀,独为养亲而杀,是归过于亲矣。假令国家法网,自不敢冒,而独可使父母冒之乎?鬼神之福,享尽轮回。岂父母之福,享之不尽乎?倘父母不持斋,用三净肉可也,或求肆中熟食,可也。倘谓必出于杀而后可,则是鸩酒止亲渴矣。客忿然作色曰:‘是何言与?孝为百行之首,杀物养亲,乃名正言顺事,上天必不肯以杀生之罪,加于孝养之人,物类谅不能以微细之怨,报于命终之后。[答]以子一身观之,当奉养者,不过二人。若合天下观之,则当奉养者,河沙不足喻其数。若皆为养亲而杀,则虽积骨如山,流血盈海,亦不足为罪矣。杀如是无量众生,其中保无有宿世之六亲乎?杀过去眷属,供现在父母,颠倒固已甚矣。倘害过去父母,供现在父母,颠倒不更甚乎?若云出于养亲,天必见谅,试问上帝于此,独谅子一人之情乎?抑尽天下皆谅之乎?一言以蔽之,曰‘弗思耳。’



    [问]人子报本,莫重于祭。父母生不持斋,没而用素,不顺乎亲矣。[答]倘谓祖先藉祭而饱,则一岁设祭,不及数次,其三百五十日不其馁乎?若谓外此不至于馁,则设祭不过尽人子之心耳。岂宰割造业,而可称尽心乎?夫为子者,生时不能尽劳尽养,徒烦父母一世恩勤,死后仅以虚器虚名,又累父母多生业障,尚焉得为人子乎?曾元但养口腹(*曾、元:即‘曾、玄’,曾孙,玄孙,指后人),尚不及父之养志,奈何既没之后,反以口腹累之耶?孝子养亲,犹需仁者之粟;杀物命而陈鼎俎,何不仁如是?



    [问]子孙设祭,祖宗来享乎?抑不来享乎?[答]祖先若生鬼道,子孙能以精诚致之,则来享。若在天道,以受乐故,不肯来享。若在三途,以受苦故,不能来享。若生人道,别有六亲,不复来享。子孙虽极诚敬,不过自享其福耳,如《中阿含经》所说。



    [问]祖先若不来,更有他神受祭否?[答]有。《长阿含经》云:‘一切人民所居舍宅,皆有鬼神,无有空者’。《优婆塞戒经》云:‘若近树林,树神受祭,若近江河泉井,江河泉井等神受祭。’



    [问]梁武帝以面为牺牲,作史者皆谓其不血食(*血食,祭祀)之兆,故知祀先用素,非礼也。[答]人之过也,各于其党;观过,则可知仁。武帝杀六贵,灌寿阳城,是其不仁也。若以面牲而论,则祷祀者,至今犹受其赐。倘此法不行,则物命伤残,民财耗匮,又不知若何。武帝以一念之慈,令天下后世隐然消无边杀业,则面牲制度,较之成汤解网(*传说成汤出游时,看到有人用网捕鸟,便劝他撒开一面,好让鸟能够飞出去),子产畜鱼(*春秋时,有人送给郑国的子产一条鱼,子产不忍心吃,叫手下人放到池塘里去了),其功倍之又倍也。至于天下之失,乃国运使然耳,如云面为牺牲之故,则陈、隋诸君,夫岂不用太牢(*指牛、羊、猪三牲),何亡之速哉?果若斯言,当日牲不以面,则侯景之兵,必畏而避之矣。将谓帝王社稷安危,悬于畜生之去留耶?且圣如尧舜,不能保子之必类,安可以成败论乎?莲大师曰:‘作俑者,象人以葬,仲尼讥其无后,则象牲以祀,仁人犹不满焉,必欲舍似用真,何其忍也?’



    [按]武帝即位后,断酒禁肉,节俭爱民,暗室必整衣冠,暑月未尝袒裼(*赤身裸体)。每大辟(*死刑),必持斋一月,临刑为之流涕。休兵息民,频书大有。自晋至隋,号称小康者,莫如武帝,享国四十九年,寿至八十有六,皆莫有如武帝者。厥后子孙仕唐,八叶(*代,世)宰相(俱见《唐书》)。史臣因其奉佛,以私意诋毁,没其所长,岂圣贤取善之公心乎?



    释古圣教杀之疑(凡六辨)



    [问]伏羲氏制网罟,以佃(*打猎)以渔,然则伏羲非与?[答]捕鱼网鸟,村夫童子皆能之,何待伏羲教诏?盖洪荒之世,鸟兽繁殖,不为之防,人将大困,伏羲教民御之,或未可知;否则或佃渔之事,兴于伏羲之世,亦未可知。若谓其教人杀生,吾恐渔舟无赖,皆为伏羲功臣,而解网纵禽,馈鱼使畜,反开罪不浅矣。尸子曰:‘伏羲之世,天下多兽,故教人以猎。’



    [问]伏羲之事,余既知之,但西伯养老,定母鸡母彘之数,又何为?[答]古圣之政,有当因者,有当革者,如结绳变书契,巢窟变宫室,正不嫌于判古也。往昔以子弟为尸(*代表死者受祭的活人),使父兄叩拜趋承于下,何等颠倒?今唯设虚位,何等相安?则知不畜鸡、彘,未始非善体文王意也,况五鸡二彘之说,不过谓岐周家给户足耳。笾豆之事,则有司存,圣人岂察及鸡豚耶?文王罔攸兼于庶言庶狱庶慎,岂鸟兽孳尾(*孳尾:繁殖交配),而必核其数耶?夫物之不齐,物之情也,又岂能截然五之二之耶?以理断之,未必有其事也。不然,文王泽及枯骨,枯骨无知者也。无知者泽犹及之,有知者反欲杀之,所见出于童稚之下矣。故曰:‘尽信书,则不如无书。’



    [问]孔子戒杀,不过不网不射宿耳。未尝废钓弋也,并欲戒之,将仲尼不足法与?[答]尔亦知钓弋之微意乎?钓者,所以引其不网。弋者,所以化其射宿。后人谓因养与祭而为之,亦浅乎窥圣矣。且试问后世所以尊夫子者,为其长于钓弋乎?抑为其道德莫加乎?若重其钓弋,则渔夫、猎叟,贤于孔子者多矣。若因其道德莫加,敢问君之道德,已能及孔子否?倘谓道德不能及孔子,先以钓弋法孔子,是犹学颜子,而但学其短命;学曾皙,而但学其嗜羊枣矣。噫,折巾效郭(*东汉时的郭林宗,是个名儒。一次遇雨,把头巾的一角折下来遮雨。当时的人纷纷仿效,都把头巾折下一角,称为‘林宗巾’),易名慕蔺(*司马相如原不叫相如,年轻的时候,倾慕战国蔺相如的为人,就改为相如),不足以为郭、蔺,以吾之不可,学柳下惠之可,始可以为鲁之男子,君其未之知耶?



    [问]君子贵人贱畜,以贵杀贱,理所宜然,等而视之,迂腐甚矣。[答]论圣贤大道,则天地万物,本吾一体,如人手足,虽分贵贱,不可以手断足。若止较眼前高下,则灶间奴婢,亦知呵骂畜生,何待君子说贵说贱。



    [问]天地万物,本吾一体,于何见之?[答]不观子思之言乎?子思谓尽其性,则能尽人性;尽人性,则能尽物性。细玩几个‘则’字,其理自晓。不然,致‘中’何以天地位,致‘和’何以万物育乎?



    释仁民爱物之疑(凡五辨)



    [问]君子亲亲仁民,仁民爱物,施之有序,戒杀放生,先务其末矣。[答]孟子所言,是亲疏次第,非先后次第。若必尽此而后及彼,则幼失父母,而利济苍生;未登仕版,而放生修善者,反得罪于君父矣。孟子岂作此执滞之论耶?又况亲、仁、爱,理本相成,不宜分之为三。有子以孝弟为仁之本,是亲与仁不可分矣。孟子称以羊易牛为仁术,是仁与爱不可分矣。孔子谓断树杀兽非孝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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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 楼主| 发表于 2017-12-12 19:15:59 | 只看该作者
    是亲与爱又不可分矣。譬之元首(*元首:头)股肱虽有高下之殊,然其间血脉贯通,相依为命,岂可过为区别耶?



    [又问]。[答]政惟仁民之故,劝人爱物,子之爱人也以口腹,仁民之小者也。予之爱人也以心志,仁民之大者也。



    [问]儒门戒杀,不过谓见生不忍见死,闻声不忍食肉。佛教必欲一虫不伤,与墨子兼爱何异?[答]墨子当日,何曾有戒杀之说,考之古书,皆未见也。况其学术之谬,在薄亲,不在兼爱。若以兼爱为非,则孔子谓‘泛爱众’,孟子谓‘仁者无不爱’,试问‘泛’与‘无不’,何异于‘兼’耶?至于摩顶放踵之说,乃好仁不好学所致,与从井救人,同其流失,彼既杀身无补,势必反归其咎于仁,孟子极其流弊,所以斥言之。此语不可向无智慧人道也。



    [问]孟子谓人爱其兄子与邻之子,本有差等,而佛氏有平等之说,故谓其近于墨耳。[答]孟子此言,论情也,非论道也。不观仲尼之言乎?仲尼谓‘大道之行也,天下为公,故人不独亲其亲,不独子其子。今大道既隐。天下为家,各亲其亲,各子其子。’又曰:‘大道之行也,某未之逮,而有志焉。’观此,则孟子所微言弹击者,正孔子所咨嗟叹慕,为不可及者也。充孔子之言,则如天之无私覆,地之无私载,日月之无私照。充孟子之言,则爱其兄子,又不若自爱其子矣。故孔子一念,可扩充,而孟子一念,不可扩充也。况名教所以坏者,皆由争名夺利,过于私之患,非过于公之患,则孔子所言,乃吾儒救时良药,而孟子所言,不过以水济水耳。论道者,当以孔子为正。



    [问]然则夷子,反过孟子乎?[答]燕雀安能拟鸿鹄。爱邻犹兄子,孟子之言也,信为夷子实事。误已。



    释因果差别之疑(凡七辨)



    [问]好生得长寿,好杀致夭亡,定理也。奈何有好生而寿短,好杀而寿长者?[答]报有三。今世所为,一者今生受报,二者来生受报,三者多生多劫受报。好生寿短,宿世孽也,不好生则愈短矣。好杀寿长,宿世福也,不好杀则愈长矣。



    [问]某某亦曾戒杀放生,诵经持咒,今不见有报,何与?[答]报之迟速,视缘之熟与否耳。缘未至而求速报,是犹甫下种而望禾稼之登矣。况官非(*同‘匪’)火盗疾厄,人所恒有,今不见此祸,亦即是福,安知不有默佑之者乎?



    [问]现报示人,方知畏惧,迟至后世,皆谓渺茫,天何不使人速受其报乎?[答]报之迟速,自业所招。善人前孽既至,不能先报其善,恶人宿福既临,不能先报其恶。譬如治圃之人,先植桃而后植李,虽巧于灌溉。不能使尺寸之李,先成于拱把之桃也。若必俟现报而信,亦愚之甚矣。



    [问]某某未修福时,所求如意,作善之后,触向坎轲,将谓业报偶然相值乎?[答]若非偶然,定是宿世有业,当受重报,因其修福之故,转重令轻耳。譬如大辟(*死刑)之囚,冬间方行就戮,未至其期,因有力贵人之请,杖而遣之也。



    [问]布施者富,悭贪者贫,不必言矣。但今好施之人,类多穷困,富家巨室,鄙吝偏多,何为其然也?[答]人处逆境则思,思则善心生;顺境则乐,乐则忘善,忘善则恶心生,自然之理也。况轮回之事,互为高下。贫若悭吝,后世益贫。富若行施,来生愈富,不均甚矣。《业报差别经》云:‘若有众生,因劝布施,后还追悔,先富后贫。若有众生,因劝少施,施已欢喜,先贫后富。复有众生,先曾布施,不遇福田,流浪生死。在于人道以不遇福田故,果报微劣,随得随尽。以习施故,虽处贫穷,而乐行施。复有众生,未曾布施,遇善知识,暂一行施,值良福田。以田胜故,资生具足,先不习故,虽富而悭。



    [问]杀生之人,使物类不保其子,宜得绝嗣报。而渔舟杀业最重,何以子息偏多。[答]世间子女,有以福致者,有以孽致者。渔人因衣食之计,广行杀害,故其业力所感,即有作恶眷属,分其衣食,使彼昼夜劬劳,不足供用,子愈多,累愈重也。君不见犬羊鸡豚,乳辄数子,而天仙列宿,永不产育耶?宜熟思其故矣。



    [问]人生斯世,当学圣贤大道。上有益于朝廷,下有功于万姓,乃为可贵。至因果之说,何关世道人心乎?[答]因果之理,即圣贤之道也。《书》言:‘作善降祥,作不善降殃。’作善、作不善,因也;降祥、降殃,则果矣。在《易》为吉凶消长,在《洪范》为五福、六极,在《无逸》为寿夭,在佛教为因果,其实一理而已。末世恣行恶业,不畏王法,不顾廉耻,然清夜一思,惴惴焉不敢为恶者,惟恐死后受报耳。噫!自有佛法以来,不知令多少乱臣贼子寒心,多少巨慝豪强落胆,则因果之说,不可谓非有功儒教,有补王纲也。若谓善恶不复有报,死后不复受形,则世人更无所忌惮,彼见为圣为贤,徒然自苦,犯上作乱,反为得计,而天下有不疾趋于乱者乎?无如今人论及圣贤之理,辄以不谈因果为高,务欲别于二氏。只此便是好名之念,其于圣贤大道,未梦见在也。 晋永嘉四年,天竺佛图澄至洛阳,见石勒好杀,欲往化之。勒问:‘佛道有何灵验?’师知勒不达佛理,先示以神通。即取钵水烧香咒之,忽生青莲华。勒遂信服。由是每有所诛,师必开陈报应,蒙救济者甚众(出《晋书》)。又如南宋周颙,见明帝行多惨刻,不敢显谏,辄诵经中罪福因缘之事,明帝为之动容改悔(出《南史》)。呜呼!不赏而劝,不怒而威,使民日迁善,而不知谁为之者,吾于如来之大教见之矣。



    释恶道有无之疑(凡四辨)



    [问]人为万物之灵,恩怨犹或颠倒,畜生至愚,反能报怨酬德,何为者?[答]恩仇报复,有可思议者,有不可思议者。知其恩怨而报之,可思议者也;不知其恩,而宿世有善缘者,见之自生欢喜;不知为怨,而往昔有恶缘者,遇之自生忿恚,此不可思议者也。盖杀业之报,有迟有速,业缘既至,不问天仙人鬼,无得而逃。假令未来之世,行杀者生于人中,被杀者生于畜中,则有蛇伤、犬咬、虎吞诸事。行杀者生于人中,被杀者生于鬼中,则有疠疫、奔尸、横夭诸事。行杀者生于人中,被杀者生于天中,则有灾殃、疾病、暴亡诸事。又使行杀者生为良民,被杀者生为官吏,则有牢狱、枷锁、枉死诸事。行杀者生为军士,被杀者生为将卒,则有刀伤、箭毙、阵亡诸事。又使行杀者生天中,被杀者生修罗中,或行杀者生修罗中,被杀者生天中,则有摇山、撼海、战斗诸事。世人一遇患难,辄怨天尤人,而不知所以致此者,各有由也。



    [问]地狱之说,不过劝人为善耳,岂真有哉?[答]阳间既有牢狱,冥府何独无之?佛虽劝人为善,岂作妄语,欺人耶?王龙舒云:‘世人所以妄语大抵非欲趋利,即欲避害。佛视天帝之位如敝屣,金玉之宝如瓦砾,何趋利之有?视刀剑割体如画空,猛火烧身如爇(*烧)影,何避害之有?不惟不妄语,且无所用其妄语。’ 世尊在无量劫前,曾于此间为忉利天王,名善日光。此界名珊瑚池,举世好杀,世尊化为夜叉,向人索食,世人惊问,答曰:‘但欲食杀生者。’每于杀生所,取化人食之。举世大怖,尽戒杀生。佛言:‘我虽化导无量众生,然事出欺诳,仍受其报。’(出《大悲莲华经》)。观此,佛岂妄言地狱。



    [问]地狱之说,即在阳世,且如乞丐,枵腹鹑衣(*枵腹:空腹,指饥饿。鹑衣:衣服破旧褴褛),便同饿鬼;囚徒枷锁羁身,即成地狱。岂有剑树刀山,即畜生宰割之顷是?岂有镬汤炉炭,即畜生煎熬之顷是?[答]此言似是而实非也。谓阳世亦有地狱,则可。谓地狱即在阳世,不可。且如下愚之流,人或比之畜生,岂得谓此人即是畜生,更无戴角披毛之畜生耶?昔司马温公,作解禅偈。以君子坦荡荡为天堂,小人常戚戚为地狱,而莲大师深讥之,以为其弊必至于拨无因果。倘子之说是,则经典所垂,皆妄语耶。



    [问]地狱固有,但载在外书,儒者不当出诸口耳。[答]口欲讳之,不如身先避之,得其避之道,虽逢人劝勉,可也。否则绝口不谈,有何益哉?



    释持斋断肉之疑(凡八辨)



    [问]杀伤物命,罪固大矣。至于食肉,宜若无罪。而经言食肉必得恶报,则冥间法网太苛矣。[答]非独冥间,世间法律,亦复如是。杀生譬之劫盗,食肉譬之窝赃,窝主与盗,相去几何? 世尊告大慧菩萨云:‘有无量因缘,不应食肉。一切众生,展转常为六亲,以亲想故,不应食肉。臭秽不净,不应食肉。诸天厌弃故,不应食肉。令口气臭故,多恶梦故,不应食肉。入于空间林中,虎狼闻香故,不应食肉。听食肉者,无有是处。’(详载《楞伽经》)



    [问]衣食皆系前定,福多则所享亦多,持斋乃薄福耳。[答]食则是君禄,不食是君福。持斋戒杀,适见其福厚耳。如谓但得入口,即名为福,则鸡吞蜈蚣,鹊啄蚯蚓。人反逊其福耶?



    [问]信斯言也,必持斋而后可,试问孔子持斋乎?[答]持斋。《书》言:‘斋必变食。’子之所慎斋。《礼》言:‘致斋于内,散斋于外。’班班可考(*班班:明显,明白),必斋戒而后可交神明,则食肉为昏浊之法可知矣。今人事事不如孔子,而不持长斋,必欲借口于孔子,将以食肉为入圣之门耶?



    [问]儒者处世,当以远大为期,若拘拘于不饮酒,不茹荤,则近愚夫愚妇矣。[答]愚夫愚妇中,持斋者什鲜一二。食肉者遍地皆是,岂持斋者愚,食肉者不愚耶?子试问古来大憝(*大恶人)、奸恶,有持斋者乎?无有也。试问魁刽屠儿、市井无赖,有持斋者乎?无有也。观此,则持斋者可知矣。



    [问]持斋之善,余既知之,但形容枯槁,奈何?[答]真身为重,假身为轻。



    [问]世间五种辛菜,本从地中所产,何为并此戒之?[答]为其辛臭故,能障菩提故,食之诸天厌弃故,熟食助淫,生食发恚故,邪魔饿鬼闻气,常舐其唇故。



    [问]有人谓吾虽不持斋,然胜于持斋而破;有人谓吾虽持斋而破,犹愈于不持,敢问优劣何如?[答]譬之仕宦,其不持斋者,未登仕版者也;持之而破者,既登仕版而被黜者也。暂持而破,如甫入朝班,旋遭放逐。久持而破,如向居权要,忽赋归田。



    [问]吾等甚欲持斋,但美味在前,便不能自主,奈何?[答]当作五种不净观,则决定能持矣。何者为五?一者厥种不净,谓肉食皆畜生之精血故。二者所食不净,谓猪、羊所食,无非糟糠粪秽故。三者住处不净,谓其设身于大小便利之中故。四者腹中不净,谓其革囊中满盛恶露故。五者死后不净,谓其腐烂时,与死人无异故。



    释佛理难信之疑(凡五辨)



    [问]君论戒杀之道,动引佛经,则佛理似乎可信矣。而楚王英最先奉沙门法,何反罪废及祸耶?[答]楚王遇祸,正坐不奉法之故耳。人既归心佛门,即当敬顺佛语。佛于为子者教以孝,为臣者教以忠,煌煌圣训,遍载琅函。楚王既敬其法,反谋不轨之事,则佛门之罪人矣,安得获佑于佛耶?说之不以其道,君子犹且不说。岂天中天,圣中圣,反因私党逆乎?浅人藉以谤佛,适自形其所见之小耳。



    [问]楚王遇祸,既闻命矣。但梁武帝奉佛,其后饿死台城,何故?[答]饿死台城,迂儒之说也。考之《通鉴》,侯景攻陷台城,见武帝在太极东宫,神色不变。景不敢仰视,退告王僧贵,有‘天威难犯,不敢再见’之语。后武帝每有所求,多不遂意,饮膳亦为景所裁节。王纶上鸡子数百枚,武帝口苦求蜜,不得,再曰‘荷荷’,遂殂。夫曰口苦,则非枵腹可知;曰求蜜,则非疗饥可知;饮膳仅云裁节,则非全无可知。帝王之家,虽残羹余粒,犹足以供数人之饱,岂若灶间奴婢,裁节之而即饿耶?鸡子至数百枚,他物必称是矣,焉有数百枚鸡子在旁,而可称饿死耶?噫,天下古今须眉丈夫,自以为是者甚多,然只此一段史文,不觉以耳为目,何况其他深经奥义乎?



    [问]后之论者,皆谓武帝舍身,并其天下而舍之,吾是以不取耳。[答]古今圣愚,从未有不舍其身者,三寸气在千般用,一日无常万事休。后人虽笑武帝舍身,不知自己之身,亦舍之久矣。只如足下今日,深以武帝为非,不知将来亦定有一日舍身在。毁谤佛者,舍身于地狱道;毁谤法者,舍身于饿鬼道;毁谤僧者,舍身于旁生道。恐求为同泰寺而不可得也。



    [按]《旧鉴》、《僧史》、《金汤编》等书,皆载大通元年,造同泰寺成,帝幸寺,舍身三日,群臣皆舍财帛。中大通元年,帝复幸其寺。讲《涅槃经》题,非又舍身也。世传三次舍身,误矣。又加‘为奴’二字,又曰群臣以金帛赎出,未免文致之辞,曲加诋毁。噫,仲尼之世,作史者已无直笔,安望末世史官,不随俗为毁誉乎?



    [问]饿死之谬,固灼然无疑,但诸佛、菩萨,救苦寻声,武帝如是舍身奉佛,奈何任之不救?[答]舍在于心,不在于身。武帝身虽舍而心未舍也。若纯心出世,则弃天下如敞屣,乃以垂暮之年,招纳侯景,图取中原,则知三日舍身,未免求福之念,非纯心出世也。然即其写经造寺,种种功德,亦有可取,所以虽遇叛逆,犹得以高寿令终,不可谓非福力所致也。春秋时,深恶孔子者,莫如盗蹠、桓魋,然彼二人者,一以寿终,一为司马。敬信孔子者,莫若颜渊、冉伯牛、子路。乃三人者,或短命、恶疾,或遇难菹醢(*一种酷刑,把人剁成肉酱。此指子路之被杀)。此何以说焉。定业难转,内典中具言之。台城之变,无容致疑也。 志公禅师将示寂,诣内殿别帝,帝大惊,因问国祚修短。师不答,但指喉及颈示之,盖指侯景也。帝不悟,又问。师曰:‘老僧塔坏,则陛下社稷亦坏。’师灭,帝为建塔于钟山,工既毕,帝忽思曰:‘木塔其能久乎?’命易之以石,冀其久远。拆塔甫完,而侯景兵已入矣(见《护法论》、《金汤编》及《旧通鉴》)。数之前定如此。



    [问]吾儒既诵法孔子,当以排斥异端为己任,子反欲左袒之,何耶?[答]君亦未知异端之谓矣。异端者,其大端异乎圣人也。如恻隐为仁之端,无恻隐,则异端矣。羞恶为义之端,无羞恶,则异端矣。圣心无意必固我,有之,则异端矣。吾道一以贯之,不一贯,则异端矣。宋孝宗曰:‘佛之五戒,即五常也。’仲尼之道,夫何远之有?今人不察其故,一闻慈悲之说,出于佛氏,必反乎其说,而吾儒之仁,于斯而丧。闻盗、淫之戒,出于佛氏,必反乎其戒,而吾儒之义,于斯而亡。闻妄言之禁,出于佛氏,必反乎其禁,而吾儒之忠信,于斯而灭。岂非欲卫道,而反害道耶?况圣贤之道,大公无私,尧则允恭克让,舜则舍己从人,夏禹不矜不伐,文王望道未见,何尝互相排击?孟子距辟杨墨,由于万不得已,臂如大黄巴豆,良医偶一用之,非日日必需之物,若谓孟子之功,全在距辟杨墨,则当年若无二子,孟子将无得而称耶?而孟氏俎豆,所以百世不祧者(*始祖之神永远不迁)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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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 楼主| 发表于 2017-12-12 19:16:45 | 只看该作者
    得毋反受杨墨之荫耶?宋儒不及孟子,其愤愤之气,反过于孟子。今人又不及宋儒,其愤愤之气,又过于宋儒。自今以后,不知何所底止?吾为此惧,不觉言及于斯,知我、罪我,又何问焉?



    万善先资集卷四



    谨微录



    禁约部



    累世行慈修德,今朝偶尔邀荣。仁民爱物本相通,莫负当前光宠。但谓禁屠便是,其中诡弊无穷。从来衙役惯欺公,明者多遭戏弄。



    ○居官者,恭遇朝廷圣诞(*皇帝生日),及千秋令节,与夫国忌之辰,皆当先期禁屠。



    ○禁宰耕牛,原系奉旨之事,凡属王臣,不得视为习套,故初下车时(*新上任做官),乡城尽合晓谕。



    ○屠牛禁其本户,不如禁其四邻,四邻畏罪,本户自然息刃。



    ○皮骨角筋,济军需者,什止一二,民间用者,什居八九,需用既多,必至盗杀,故凡皮货、角货、骨货,可用竹木代者,谕各铺代之。



    ○顺平之世,士民不宜多蓄弓箭,宜令所属地方,不得私造、私买。



    ○司阍义犬,及水族微细众生,如鳝、蛙、龟、蛳等类,可以禁止者,亦当在禁约之列。



    ○缉获吏役,宜择贤而能者,更番密访,捕得违禁之物,即罚其金赏之。



    ○渔舟无赖,所以不能杜绝者,止因水泽之区,有河税若干耳。若能奏除河税,发一切渔人,开垦附近荒田,则田中之利,数倍于河,不惟永杜伤生,兼能饶裕国课(*赋税),一举两得。



    ○好生者,操司牧(*官吏)之任,凡本属沿江、带郭之处,俱当设放生河,勒石以垂后。



    ○每年冬月,宜示本属乡民,不许无故竭泽,若已为放生河者,须不时严察。



    ○水潦既降,村民往往张簖捕鱼,不知簖帘在河,水流为之迂缓。若张簖者多,则水退渐迟,纵有泄泻,一时不能奔赴,田禾大受其殃。故夏秋之交,宜日日稽查,见辄拔取。



    ○深山旷野,多有奸宄潜伏,彼便于带军器者,不过以猎为名耳。苟能禁之,则护生也,而实弭盗矣。



    ○牵犬纵鹰之辈,皆系游手游食之人,当谕其务本营生,再犯而后治罪。



    ○禁屠善事,不厌其频,即遇小小水旱,及父母诞辰,亦当为之。



    ○水陆神祗,君子宜敬而远之,不应拈香祭祷,动人杀生之想。倘有连名具呈,欲兴崇血食祠庙者,断断不可准。



    ○诸神诞日,辄有市井小民,成群作会,广杀牲牷(*纯色的牛),以隆祷祭。祭毕,皆醉酒饱肉,共扛神像,招摇于市,致使老幼男女,纷至遝来,甚可痛恨。所贵严行禁止,勿使恶习成风。



    ○师巫之流,并星卜之士,往往妄言祸福,判人祷祀,而小民偏信之甚笃,彼所判断,不敢不从,有病者未及痊安,无病者已先冻馁,比比皆是。好生者,宜以法网惩之。



    ○忠孝廉节男女,建立祠堂,固足奖励风俗,但祠堂一设,即有春秋二祭,杀生无尽,岂爱人以德之意乎?好生者,宜载之简编,不必列之祠庙。



    ○健讼之家,击鲜烹饪无虚日,讼少则杀业亦少,故好生者,不宜轻准呈状。



    ○好生者,谢事之日,一应护生之法,皆当勤勤恳恳,以嘱后来官长。



    家政部



    浊世慈祥门第,天宫福祉加临。曾闻一善敌灾星,何况恩施多命?祖父坚持杀戒,子孙方有观型。莫将细物视为轻,试就刍荛(*指草野之人)一听。



    ○好生者居家,当以仁道化其门内,使家中长幼尊卑,自然无杀念为第一。



    ○每遇诞辰、忌辰,宜设定例,买物放之。



    ○世德之家,苟欲化其同族,莫若于族谱上,立一公约,凡族中贫而谋食者,不得为屠沽、贩肉,酒保、厨夫,网鱼、射猎等一切杀生之人。又复不得造罾网、簖帘、鱼枪、钓铒,蟹簏(*竹箱)、屠刀、漆胶、弓箭、兽笼、火炮,伤害一切众生者,倘或犯此,凭族长于家庙中,公同合族,治以不孝之罪。



    ○家中奴仆,有以伤生为业者,谕其速改,如或不从,即行遣逐。



    ○村民敢于张簖,往往依附大家。大家利其所献,纵彼造孽。好生者,慎勿贪此。



    ○近海沙镇,田主收租,每亩例取鸡鸭若干,当谕佃户,易他物品。



    ○鸡、犬、鹰、猫、金鱼、蟋蟀等,伤生之物,宜勿畜。



    ○米粒未出于谷,经年不改气味,夏秋随碓随食,味同新米,且不生虫,故与其积米,不如积谷。



    ○米内诸虫,多死于簸量淘煮,宜于两三日前,先量出若干,平铺于器,俟其窜去,然后淘净。其有存者,须投一废器之内。



    ○米中又有一种极细之虫,如粉如疥者,千万亿数,此因湿柴近米而生,故最燥之薪,方可盖米。仓底所铺砻糠(*砻:磨物),亦复如是。



    ○盖米之薪,宜另置一处,即为次年盖米之用,不惟薪内之虫,不遭烈火,且能使米色净白。



    ○近米之处,不可积薪,缘米中细命甚多,近薪则诸虫皆入故。



    ○贮麦最易出蛾,须于烈日中暴过三、四日,方可入廒。入廒后切忌见风。若麦,不须廒积,宜和矿灰少许,藏于燥器。



    ○麦内若出小蛾,须挑动令去,然后淘净。倘麦少蛾多,置废器中,任之可也。



    ○木柴宜积干燥之处,其下方少湿虫,又须每日暴过一次,然后供爨。若熄灭薪火,不可用有虫之水,亦不可在有虫之地。



    ○夏月祀灶焚阡(*阡:墓道,坟墓),享先烧纸,修斋化库,皆伤虫蚁。宜择坚洁之地,扫净一二次,速速燃火于上,则虫蚁不及赴于火所。



    ○合酱若用梅花水,则味甘而不甚出虫,倘或有之,宜另置一败酱之器,挑出诸虫,皆入其内。醋中若有,亦用其法。(梅花水,即雨水节中所降时雨也。又收贮腊雪,以造酱醋,则不生虫。蒋宾嵎先生订)。



    ○夏间面粉糕饼,及一切山珍海错,宜不时暴于烈日之下。



    ○夏日药材内,亦出细虫,炮制者慎之。



    ○剃下短发,切不可投于河,恐入螺蛳、蚬蛤壳内,即时刺死故。



    ○奴婢性恶灶蚁,见之必遭毒手。若临晚满贮锅水,则群蚁无由达灶。



    ○僮仆婢媵,暑夜每有燃火烧帐内之蚊,因而失火者,宜痛惩之。



    ○浴汤盥水,有热气者,不当即倾于地,因夏月遍地有虫故。



    ○洗涤腌腊之物,及所弃盐卤,须以淡水解之,然后可倾于地。



    庆贺部



    ○人类欣逢吉事,众生对泣哀鸣。微躯定是享嘉宾,一夜千翻凛凛。谁料业缘会遇,怨家次第相寻。披毛戴角口无声,俯首牵来就刃。



    ○好生者,位居通显,遇当道吉庆事,可以他物代称觞者,代之。



    ○远处绅官来访,宜以字画、古玩,及种种善书投赠,必难已于设席,勿害生命。



    ○官府往来,所具敬仪,不宜将活物备用。



    ○父母寿诞,亲友敛赀称贺,宜将众分,作一善事,仍列众友芳名。



    ○祝寿一事,原系末世浇风(*浇风:浮薄的社会风气)。古者年逾甲子,犹不称贺,况三四旬乎?苟不能违俗,必俟六旬以上,十年而后一庆可也。



    ○亲友或将应试,或将赴任,或将服贾,不无饯别之义,能以厚赆代宴(*赆:赠送的路费或钱财),彼此得福。



    ○遇亲友吉事,在于得已,不必奔走称贺,若吉事属己,亦勿遍扬于外。



    ○士人应乡会试,多有亲朋敛金,祷于文昌关帝者,明理之士,宜固却之。



    ○家中遇种种吉事,不得已设酌,宜定于几簋,若适当朔望之辰,概用精洁蔬果。



    ○江北宴客,席中必有三、四簋蔬,不惟取其惜福,兼之便于持斋亲友,此法最善,好生者,宜仿而行之,以维风俗。



    ○远地亲友遇吉事,不得已而往贺,勿多随僮仆、舆人、舟子。



    ○亲友特设相招,当于几日前,先向彼使说明,或托言斋期,或托言止食三簋,或托言特杀不食,亦免无量杀业。



    ○赴宴他家,若为我广杀物命,好生者,宜投箸而起,一揖而退。



    ○亲友如遇疾病,好生者,不必作醵(*凑钱喝酒)敛分,杀生媚神。倘有他友敛分于吾,宜晓之以佛言,示之以因果,惧之以鬼神不享非礼,告以死生各有定分,令彼憬然自返为第一。



    ○富贵之家纳妾,其往来无耻之徒,渐有设酌称贺者,此风慎不可长。



    婚嫁部



    两姓因缘乍合,百年偕老兹辰。重重瑞气蔼门庭,鼎镬烹炰(*同‘炮’)侈盛。堪叹雄雌物类,亦同夫妇恩情。只缘宿世少慈心,今日双双填命。



    ○子弟未完姻时,勿轻往外家。



    ○富家宦室,每遇姻事,必设优觞,致男女混杂,为害非细。独不念婚姻吉礼,于发轫之初,竟作一场戏,何不祥如是,戒之哉!



    ○娶妇之家,每具牲醴,祷祭五圣等神(*五圣,即五通,又叫五显灵公、五郎神,鬼神名,明清时江南多祭祀),祷献既毕,然后成婚宴客。作俑者只因五圣有采秀之说,故藉祷祭希免。今好好人家,何得如此?宜痛绝之。



    ○成婚宴客,礼所难已。但风俗渐浇,故宾筵渐盛,有志维持风化者,宜一以俭约为归。



    ○亲迎,三朝、弥月、归宁等日,在于得已,不必燕客。



    ○亲戚故旧,非大不得已,切勿滥招。



    ○婚妁庖人辈,至男家,则侈陈女家之盛;至女家,又侈陈男家之盛。交煽两家,盛其筵宴,慎勿惑于其说。



    ○司礼、司乐、司庖辈,宜俭其食,而丰其赐。



    丧祭部



    笑语音容不再,秋霜春露含悲。击鲜荐俎望魂归,增却重泉孽累。孰若申严佛事,虔修五戒三归。亡亲未度子心亏,此语当铭五内。



    ○父母没后,即宜不入闺房,并绝荤酒,令家中各持四十九日斋,诵经念佛。至于设祭,止用蔬果。



    ○缙绅治丧,必有贵客祭奠,所杀牲牷无算,宜先书‘荤祭不领’四字,粘于门首,来者坚意拒之。



    ○古人居丧,小祥之后(*小祥:父母死后一周年的祭礼),始食菜、果,期年内,尚不茹蔬食稻,岂得餍饫膏粱?故人子苟念劬劳之恩,宜持长斋三载。



    ○节日忌日,当虔修福事,或诵经施食,或装塑圣像,或买物放生,须量力行之,慎勿杀生设祭。



    ○父母虽没,若遇诞期,亦宜修诸善事,以资冥福。



    ○营建坟墓,其执役诸工,宜厚其犒赏,不可为彼杀生。



    ○祭扫远祖之墓,但宜用纸帛,不可创祭献之议。盖天子七庙,亲尽犹迁,庶人远祖,因祷祭而杀物命,所谓黩于祭祀矣。又况墓祭之说,古礼所无,今总随俗,何必荐牲,孝子爱亲以德,谅不如是。



    营造部



    大则城池宫观,小而茅舍竹篱,搬砖运瓦并挑泥,祸及昆虫蝼蚁。切莫杀生犒匠,休将蛰穴抛离。愚人闻此转生疑,智者须培心地。



    ○修理宫室台观,及民间一切兴作,宜择冬间百虫消灭之时。



    ○桥梁、寺院,苟非有关于三宝,有益于民生者,不宜兴造修葺。



    ○凡有兴作,例多酌献土神,宜用蔬果。



    ○开浚河渠,例应戽干积水,宜于未竭泽之前,预加禁约,不许邻近染指。



    ○河泥之内,多伏蛳、蚌、蚬蛤,泥一出水,诸命皆枯。故修筑河岸,宜别处取土,如势所不能,随见随放。



    ○修筑坟墓,宜于穴前埋一大方石,为焚化纸帛之地。因日后遍地皆有干茅,置火其内,瞬息燎原耳。近民房殡棺者,尤宜慎之。



    ○竹簰(*筏子)木筏,入水既久,每多螺蛳粘伏,须拂拭之,而后起水。



    ○毁拆墙垣,及斫砍古树,见有蛇、蝎、蜈蚣等物,宜谕司役纵去。



    ○拆卸旧屋,栋梁椽柱,有枯朽者,多生蛀虫于内,不宜辄作薪用,竹篱枯者亦然。



    ○水化石灰,须择无虫之地,宜用长流水,不可用停蓄之水,因停蓄之水多虫故。



    ○发泥砌壁,泥内虫多者,不可用,视地坚洁处,穿下二尺,则无虫矣。若近井灶泥沟,尤不可用。



    ○庭中四面,宜多设阴沟,方不积水,水不积,则虫不生。



    ○砖瓦木石,偶近卑湿之处,辄丛微细昆虫,宜巧作方便以护之。



    ○作灶之时,其底用七分矿灰,三分沙泥,捣和平铺于地,则灶上永远无蚁。



    ○旧灶之内,必产灶蚁,修理时,宜将旧灶先拆一夜,俟诸虫遁去,然后兴工。



    ○檐下盛水竹络,中间曲处,每多积水,夏时经宿即生虫,宜用直竹,低昂钉之。



    ○近水之地,在于得已,不宜设厕,恐河内细虫,日毙于粪秽故。



    ○供给匠役,腥酒固不可减,但鱼、肉等类,宜多买腌者备用。



    器用部



    吾视阎浮器皿,炎天尽伏昆虫。朔风一起转成空,不待严寒冰冻。但是含灵尚在,贪生畏死皆同。莫言救护了无功,大小一般知痛。



    ○庭中缸甏、酒坛,若无所用,宜倒覆于地,则不至积水生虫。



    ○灶间多蚁,由于荤腥气味所致,宜令司庖者多方致洁,乃杜杀生之渐。



    ○杯盘、锅盏,曾贮油腻荤腥者,不宜置之低处。



    ○酿酒之时,酒工例用沸水泡坛,其中若先积虫水,宜倾之入河。有小蜘蛛者,捞出。



    ○蚊性嗜酒,往往溺死,故暑月酒壶、酒坛,必须密盖。



    ○热炉沸罐,不可置有虫之地,茂草之中。



    ○沸水点茶,须以铜盆木桶等物,盛于壶底,然后沃以沸汤。



    ○夏间冷炭之上,皆有细虫,宜先期暴之,而后入火。



    ○坛中汲水之碗,宜用洁白者。



    ○雨水新入甏,纳以炽炭,不生水蛭。若已经出虫,宜用细密绸绢,蒙于小篮外,轻轻先置水中,汲篮中之水,其虫不至误入茶罐。



    ○坛水若臭,不堪煮茶,河溪又远,不便输运,宜用绢篮,汲去篮中之水,则有虫者渐少,不难挈之入河。否则,竟置一废坛中,任其化蚊。



    ○废坛所积水蛭,宜以瓦盖之,并勿置檐水下,恐有暴雨冲出故。



    ○锡罐磁瓶,若先贮小菜食物,气味未绝者,暑天必有细虫,不可即沃以沸水。



    ○案头花壿、水盂,夏间若过两日,水中即生细虫,不可倾之于地。



    ○灯盏之中,夏间多有飞虫扑入,宜置一小木架,丹漆朱其四围,以极轻之纱蒙之,罩于灯外,否则,灯盏上,用一薄铜盖。



    ○造竹木器皿,须先用川椒、硫黄汁煮之,不蛀。



    ○新笔用青布裹之,不蛀。



    ○貂狐裘帽,悬有风之处,不著杨花,不近米麦,不蛀。



    ○毡衣用生芋擦之,不蛀。



    ○竹器木器,若浸河中洗濯,宜先拂去其细虫,然后入水。浸时,又不可经宿。



    ○溺器洗涤后,不得满贮河水于中。



    树艺部



    灼灼名花遍地,纷纷艳卉盈庭。想来尽是杀生因,时值三秋尤甚。一遇红英烂熳,辄思置酒招宾。贪夫对此且欣欣,物类于斯丧命。



    ○灌溉田禾,用河泥者居其半,伤生最多。有他物可代者,代之。



    ○近海之地,蟛蜞最多,彼处每舂杀田中,用以肥稻,苟力能禁,禁之可也。



    ○植竹者每以河泥壅地,取其蕃竹,不知河泥之力,逊于湿灰,以灰能松土,而泥多生蛀耳。



    ○竹笋新发,掘时亦宜小心,以春日之土,遍处有虫故。迁移花卉,亦然。



    ○桃、梅、榆、柳,多出蛓毛虫,若清明日夜半时,以稻草缚之,其虫遂少。



    ○桂树上束芝麻梗,不蛀。



    ○修去树上繁枝,宜春冬,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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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 楼主| 发表于 2017-12-12 19:17:32 | 只看该作者
    不宜夏秋。以夏秋花木叶上,背后皆伏细虫。叶生则虫亦生,叶死则虫亦死故。



    ○树有鸟来巢,苟枝低难以防护,勿使其成。已成,宜加意卫之。



    ○缸中所植莲花,泥内最多细虫,勿枯竭其水,勿狼藉其泥。



    ○蔷薇花开后,其叶多生青虫,宜勿植。



    ○菊花枝上,多生龌虫,触之,其膏如血,宜绝此玩。若蔬果上有,采时留之。



    ○沟中淤泥,若将灌溉花卉,及堆拥萹豆、瓜、椒之根,秋间多生龌虫。



    ○灌溉花木,不宜用有虫之水。



    ○园圃若近池沼,从池内取水灌溉,须先用水杓搅动一番。



    ○栽花之家,每渍鸡毛、腐豆之水,逾时用以灌溉。不知其中虫蜡甚多,一近花根,每能引诱群蚁,非惟伤生,又令花枝不茂。宜用小篮一只,将纱绢蒙于外,汲水时埋于水中,则水自然向内灌注,而一虫不入,用过,当即时挂起。



    ○所积雨水,最多水蛭,若欲灌诸花木,亦宜用绢篮法。烹茶同此。



    ○名花艳卉,最开赏玩之端,与其植之外庭,无宁植之内室。



    卫生部



    谷气足以资神,肉味不宜多食。万病原来从口入,此理贪夫不识。但顾舌根三寸,不念身躯七尺。真是堪怜不堪惜,累及妻孥哭泣。



    ○卫生者(*卫生:养生),不宜食牛肉,能发旧病故,虐后食之不起故。又不宜与韭薤、白酒、栗子同食,物性相反故。



    ○犬肉能中毒发疽。怀胎者食之,生子无声。又不宜与羊肠、大小蒜同食。



    ○孕妇食羊肝者,子多厄,不可与猪及椒同食。又羊肚不可与酸梅、小豆同食。羊肉不可与鱼脍、乳酪同食。



    ○疟疾后食猪肉,能发旧病。同牛肉、芫荽食之,令人肠胃消烂。同荞麦、面味食之,令人须眉尽脱。



    ○嗜獐鹿者,多消瘦,胆小易惊。又鹿脂不可与梅李同食。鹿肉不可与鮠鱼及虾同食。



    ○兔肉能弱阳,孕妇食之,生子缺唇。同鸡食之,成泄屙。同姜食之,成霍乱。同芥菜食之,发旧病。



    ○鹅肉及卵,能成痼疾。又家鸭与鳖,野鸭与胡桃、云耳、豆豉,皆不可同食。



    ○鸡发风疾,不宜与葫、芥、柰同食。



    ○雉能生疮、发痔,有血疾痼疾者,尤宜慎之。又不可与鲫鱼、鮕鱼、麻菰、胡桃同食。



    ○鸡肉同糯米,孕妇食之,子生寸白虫;鸡子同干鲤食,子多患疮。田鸡同鲜肉食,子多喑哑。又婴儿多食鸭卵者,胫骨渐软,多食虾者,脚屈难行。



    ○孕妇食雀脑者,生子雀目;和酒食之,子患多淫;和豆酱食之,子多雀斑,又不可与李子同食。



    ○鳖性多毒,间有赤蛇所化,孕妇食之,生子项短头缩,又不可与鸡肉、鸡子、苋菜同食。



    ○孕妇食蟹者,子多横生;鳗鱼鳟鳝者,子多难产;鸭卵与桑椹同食者,子多倒生。



    ○河豚系大毒之物,宜永戒不食。



    ○多食鲥鱼者,易染瘟疫;多食鲚鱼者,发痰火、疮疥;多食虾者,发疮动风;多食鳝鱼、黄颊鱼者,发病动气。皆水族味之无益者也。



    ○鲤鱼不可与犬同食,鲤鱼子不可与猪肝同食,青鱼不可与葵菜、大蒜同食,石首鱼不可与荞麦面同食,鲈鱼不可与乳酪同食,鲫鱼不可与猪肝、鸡雉、芥、沙糖同食,皆水族性之相反者也。



    方便部



    天上人间胜事,勤修方便为先。今年错过待明年,可惜光阴荏苒。日里云为动静,宜思裕后光前。护生之术本无边,惟在随机自勉。



    ○长途所乘驴马,乡村所驭耕牛,宜节省其劳,察其寒暖饥渴。



    ○鱼虾跃于水面,每动愚夫结网之思,好生者见之,宜私自驱之入水,如脱眷属难,勿令人知。有人捕鸟,亦复如是。



    ○秋间田亩既涸,其中深潭,犹有余水,聚集小鱼虾无算,见此涸辙之鳞(*涸辙:比喻穷困的处境),或出赀唤人,或随力自救,皆可积德。若出门预持一小杓,更善。




    ○河岸有捞起螺蛳,宜投之中流。



    ○暑天雨后,庭中倘有积水,宜即时扫去。



    ○夏月泥沟内,细虫猬聚(*猬聚:像刺猬毛一样聚集,比喻众多),一经烈日,真有屈伸无路之惨,宜障之。



    ○夏间若晒有虫之物,宜于太阳初出时,即置庭中,待日光渐渐逼热,诸虫方可逃窜。若弃腐败之物,当投日光不至之所。



    ○暑月夜饮,烛火之上,多有扑死飞蛾,宜于午后开筵,傍晚彻席(*彻:同‘撤’)。



    ○宴会之后,地上所遗残羹剩骨,每能引诱群蚁,故案桌下,宜先置一废炉受之。不然,或于宾将退时,作速扫开,切勿经宿。




    ○夏间食物果品,其子与壳有甘味者,勿弃于地。



    ○暑天腌制鱼肉,其盐不可减少。若风蹄腊品,须以火酒制之。



    ○拾化字纸,宜理去其中细虫。



    ○行路见聚蚁于道,宜指示人知。若以食物济其饿,须择无碍之所。



    ○庭中所结蜘网,宜不时捞去。



    ○真实好生者,见他人帐内饱血蚊虻,往往私自挥去。



    ○近体衣服,宜不时入水浣濯(*浣濯:洗涤),乃免生虱之患。又法:用白果肉捣烂,生入面浆内,浆著衣里。又法:收烟叶置席下。



    ○暑天勿遗大便于干地。



    ○好生之士,己虽不伤物命,然身没之后,不能必子孙之必从。故年高向善者,宜预立遗嘱一通,戒其断杀行慈,永绝荤祭。



    言语部



    禽兽临刑片刻,哀号最属堪怜。霜刀沸水在其前,一语无由置辩。想是宿生在世,口中不发嘉言。君今目击此奇冤,启齿须存方便。



    ○好生者,侍食于主,勿言某味食之有益,某味食之无益,使其主营心于口腹。



    ○戒杀之人,不应言某处河渠宜浚,某处淫祠宜修(*淫祠:滥设的祠庙),某处神明宜献,某处官府宜交,某处田园宜改,广开种种杀业。



    ○明理之士,勿言某人好生,应长寿而反夭亡;某人好杀,应夭亡而反长寿。某人茹荤而色力康强;某人茹蔬,而形容憔悴。



    ○父母眷属疾病,宜延名医疗治,兼劝以专心念佛,勿创问卜求神之议。



    ○遇病患之人,宜以正理谕之,勿言某家因祷而生,某家不祷而死。



    ○疗治诸般杂证,有害于生灵者,勿传其方,栽花种树之法,亦宜然。



    ○伤生为业之人,纵家道颇丰,但当劝其改业,不应称其营生之善。



    ○见人放生,宜赞叹以成其美。切勿发阻挠之言,退其善念。



    ○亲友前,勿言我嗜某物。



    ○烹饪之节,其职司之膳宰,不应言某物当若何调剂(*指烹饪方法),某物当若何调剂。



    ○见闻富家盛馔,勿出欣羡之语。



    ○途中见水陆异类,但当发救济之心,勿量其轻重美恶,价值贵贱。



    ○好生者,不应向人言,某处河中有鱼,某物林中有鸟,某处市中有某物。



    ○高楼废庙之上,见有雀巢生卵,宜方便庇护,勿向儿童言某木上有蝉、蝶、蜻蜓等物,亦如之。



    ○遇蜈蚣、蜥蜴、蜂、虿、螈、蛇等物,不当向人言在某处。遇恶蚁者,勿言聚蚁之所。



    ○毒鱼毒鼠之药,其法慎不可告人,见之即须灭其迹,谤佛之书尤甚。



    ○好生之士,不应劝人畜养鸡、鸭、羊、豕、鹰、猫、猎犬等伤生之物。



    劝戒部



    蘧耻独为君子,舜思善与人同。发心度世贵含宏,在在期于感动,若藉一身一口,徒然舌敝耳聋。迭相化导易为功,可与言时休纵。



    ○好生者,居近君之位,宜以仁慈之理,启沃君心,劝君修文偃武,薄赋轻徭,更诏天下各府州县,皆建放生之所,勒石题铭,永垂不朽。



    ○亲友赴任,宜劝其方按临时,即禁屠戮犬、牛,若其地有长河大泽,可为放生池者,劝民勒石以垂永远。



    ○血食神庙,祷祀者所毕集,宜将生死有命之理,鬼神堕落之原,杀业终偿之故,或引佛言,或述因果,勒一碑文于此。



    ○城门庙寺,及众人属目之所,皆当以戒杀因果粘出。



    ○亲友诞期,宜乘间劝之放生,且使永为定例。



    ○求子求名之士,所求既切,宜以戒杀劝之。



    ○远适他所,至亲友家,不妨先致戒杀文一首。



    ○人穷反本,理势固然,故有病之人,宜极口劝其戒杀。



    ○至星卜之家,宜劝其勿判人祷祀。



    ○遇造伤害物命之器者,宜劝其改业。



    神咒语



    密语流传东夏,堪称乳酪、醍醐(*作乳酪时,上一重凝的为酥,酥上加油的为醍醐)。阿伽妙剂疗沈屙,烦恼林中甘露。加持一言半偈,犹能拔济三途,赀财不费救生多,慎勿忘于跬步。



    ○早起,未举足时,先诵行步不伤虫蚁咒七遍,然后投足于地,则无误伤之患。咒曰:‘从朝寅旦直至暮,一切众生自回护,若于足下误伤时,愿汝即时生净土。唵地利日(音支)利娑婆诃。’



    ○好生者,称宝胜如来名号,书护生陀罗尼沉于河井,诸虫皆生善趣。咒曰:‘唵缚悉波罗摩尼莎诃。’



    ○种播五谷,须以谷子一升,加持神咒二十一遍,杂种子中种之,自然不被虫食,无螽蝗之患。咒曰:‘多掷他,娑罗跋题,那□婆题。’



    ○好生者,志欲持斋,势所不能,食肉时,宜先默持神咒三遍。咒曰:‘多绖他,阿捺摩阿捺摩,阿视婆多阿视婆多,那舍那舍,陀呵陀呵,婆弗婆弗,柯慓多弭,莎呵。’



    ○见人网鱼、捕鸟,屠割异类,当发大慈心,默念佛、菩萨名号,或持大悲、往生、准提神咒,最有利益。咒繁不录。



    强恕部



    一指投于沸汤,遍体皆如刀割。从来杀报难逃脱,万劫纷纷酬答。片念杀机微动,勇猛回头止遏。力行善事如饥渴,渐与仁慈符合。



    ○好生者,欲断杀业,先静念异众类生,当子母相聚之时,彼此依依不舍,与人类子母恩情难割之状,初无少异。如是一想,则慈心发矣。



    ○静观异类众生,饮食不继,处处求食,困苦万状,当念吾等,或遇饥荒,初无少异。如是一想,则慈心发矣。



    ○静观异类众生,当被执之时,或惊走,或哀鸣,甚至登屋逾垣,投隙遁野,与吾人类忽遭王难,恐怖惊惶,初无少异。如是一想,则慈心发矣。



    ○静观异类众生,当临刑之际,或五脏已刳,而双眸犹视;或咽喉初断,而两足犹伸;与吾人类遇病将死,现各种绝命之态,初无少异。如是一想,则慈心发矣。



    ○静观异类众生,当宰割之后,杀一羊,则众羊落胆;捕一鸟,则群鸟惊飞,与吾人类当劫掠屠城之际,或见父母血肉淋漓,或见妻孥节节支解,初无少异。如是一想,则慈心发矣。



    忏悔部



    堪骇娑婆浊世,凡夫颠倒昏迷。恶缘日炽善缘微,愁杀眼光落地。今世因循不悔,他生欲忏无期。怨仇迭报不差移,曾见谁人逃避?



    ○好生者,遇兵戈扰攘之日,见尸骸遍野,当念此是屠戮罪报所致,我等宿世今生,必造此业,将来亦当尔尔。念已,即行忏悔。



    ○遇饥馑之世,人类相食,当念此是暴殄天物,饥饿众生所致,我等既犯此业,将来亦当尔尔。念已,即行忏悔。



    ○见人遇火焚、水溺,骨肉分离,当念此是填穴、覆巢、水漂、汤燖所致,我等将来或亦尔尔。念已,即行忏悔。



    ○见年少妇女,忽遭产难,子母夭亡,当念此是破卵伤胎所致,吾等宿业因缘,或当尔尔。念已,即行忏悔。



    ○见病者万苦缠身,脓血被体,当念此是鞭挞众生所致,吾等业报忽来,他年或当尔尔。念已,即行忏悔。



    ○见重囚身陷牢狱,经年枷锁,当念是笼系众生所致,吾等若曾犯此,报至定当尔尔。念已,即行忏悔。



    ○见人遇虎啖蛇伤,悬梁服鸩,当念此是刀杖毒药,枉害众生所致,我等他日保不尔尔。念已,即行忏悔。



    发心部



    杳杳十方国土,无非性量包涵。众生未度我之愆,手握乾坤八面。要与人天大众,多生多劫周旋,发心二字广无边,佛佛于中显现。



    ○发心菩萨,见诸异类,处于母胎,受大苦恼,母被杀时,子亦堕毙。当作宿生眷属想,发广大誓愿,愿我早成佛道,使十方一切众生,皆莲花化生,不受胞胎种种苦楚。



    ○发心菩萨,见诸异类,戴角披毛,背负天日,当发大誓愿,愿我早成佛道,使十方一切众生,皆具三十二相,八十随形好,威德巍巍,光照无边国土。



    ○发心菩萨,见诸异类,幽闭牢笼,不得自由,当发大誓愿,愿我早成佛道,使十方一切众生,有大威力,飞行自在,遍游十方而无所畏。



    ○发心菩萨,见诸异类,坐卧粪秽,甘之如饴,糟糠水草而外,余无所食,当发大誓愿,愿我早成佛道,使十方一切众生,皆以禅悦为食,诸天妙膳,随意充满,自然生于七宝楼阁之内,万福庄严不可具说。



    ○发心菩萨,见诸异类,相食相诛,常怀恐怖,当发大誓愿,愿我早成佛道,使十方一切众生,各各和悦,各各爱敬,乃至梦中不生嫌隙。



    ○发心菩萨,见诸异类,负重宾士,偿他宿债,当发大誓愿,愿我早成佛道,使十方一切众生,多生重罪,尽得消除。债主怨家,同于眷属。



    ○发心菩萨,见诸异类,有声无语,就死之际,但能哀鸣,不能控告,当发大誓愿,愿我早成佛道,使十方一切众生,皆得智慧辩才,善能分别世出世间之道。



    ○发心菩萨,见诸异类,在锋刃之下,此也啼唤哀哀,彼也血声咯咯,当发大誓愿,愿我早成佛道,使十方一切众生,凡受刀兵之苦者,尽行度脱,得无量寿,耳中不闻生死之名。



    ○发心菩萨,见诸异类,子母抛离,雄雌分散,当发大誓愿,愿我早成佛道,使十方一切众生,母子处处团圆,夫妇人人偕老,了悟恩爱犹如桎梏。



    ○发心菩萨,见诸异类,鼎镬煎熬,供人口腹,当发大誓愿,愿我早成佛道,使十方一切众生,四大调适,无诸痛苦,永不乐世间血肉之味,究竟成佛。



    万善先资集卷四终



    《万善先资》集,吾先曾祖怀西公之所述也。(蕙)幼时阅先曾祖著书目录,劝善集中,有《万善先资》、《欲海回狂》二种。版本久失,印本亦无存,求之不得见者,三十余年矣。甲寅冬,得《欲海回狂》集,若获珍璧。程子南村,见而重梓之,以广其传。犹以未得《万善先资》,为戚戚也。乙丑春,夏子墨、林鉴堂昆仲,以是书见遗,如亲佛面。念先人之手泽,于焉尽得之,其忻慰何如也!夫戒杀虽为大雄氏之教,然与吾儒不忍之心,无异源也。是集劝戒昭然,辨惑谨微。更极详至,苟能充之,直与天地之大德,有同体焉。苟能人人充之,即与古来鸟兽鱼鳖咸若之化,有同用焉。即不然,诚以是书朝夕观省之,而恻隐之心,有不怦怦欲动者乎?是亦存仁之一助矣。虽然,尤愿阅是书者,一返观焉。悯物类之贪生畏死,而人情之好恶趋避,更可知已。吾既不忍一物之伤生,而与吾同类者,忍使之不得其所乎?利济苍生之愿,不以穷达而或殊也,是又在乎善会是书者。今年秋,同志见之,欣然集金,以付剞劂氏,三阅月而刊成。是足见诸君子之好善,而先曾祖亦含笑于西方净土也。 嘉庆十三年戊辰,嘉平月既望,曾孙蕙田,百拜谨跋。



    戒杀放生文序(附)



    莲池上人,少通六艺,文成而纸贵洛城。长练三车,
    真诚 清静 平等 正觉 慈悲
    看破 放下 自在 随缘 念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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